出来,在场无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显然都不大相信。
宁听春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过她并不想为难这些太医,就只是摆摆手道:“既如此,你们也别在这儿杵着影响陛下休息了。留两个在外间伺候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回去便是,其余的人也都散了吧。”
得了宁妃这样一道口谕,几名太医退出屋子时,显然都松了口气。
屋中很快就只剩下袁君夫和宁听春两人,后者将当初苍艾传授的经验回顾过一遍,先将方才收起来的信贴身藏好,随后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往床边的小墩子上一坐,趴下便开始睡觉。
太医都说没什么大碍了,她在照看之余顺便睡一下觉,不管怎么想都很合理吧。
宁听春很快就睡了过去,之后唤醒她的,是袁君夫的声音。
刚醒过来的他尚未恢复精神,声音有些轻,连着喊了好几回,才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唤醒。
口干舌燥、头疼未消的袁君夫憋了半肚子火,可宁听春睁开双眼看过来的一瞬,他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宁听春有些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先表达了对他苏醒的喜悦与庆幸,之后才将太医的诊断结果转述给他听:“还好陛下醒了,不然臣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您可还觉得难受,太医正在屋外候着,需要臣妾将他们喊来么?”
袁君夫压根儿没耐心听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她一直说话,聒噪得很。听到最后一句中提到了“太医”二字,他摆摆手:“你守了一晚上也该累了,去歇着吧,让太医来照顾就是。”
放心不下的宁听春还想坚持,却被心疼她的皇帝强行劝了回去。
她走到屋外的那一瞬,里头和外头的人齐齐松了口气。再演下去,受折磨的是两个人,保不齐就该露馅了。
既已得了皇帝的特许,宁听春再没将他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去偏殿好好地歇了一觉。明日向皇后娘娘请安后,她还得往琳华宫去一趟、问清楚一些事情,不好好休息可不行。
第二日请安结束,宁听春很自然就让轿辇跟在了苍艾后头,
前头的苍艾听到动静,只转过头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一个字,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到了琳华宫门口,苍艾也没有任何停顿,径直走了进去,却让宫女将大门大开着。
宁听春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做出决定。不待人通传,她直接就进到了里头。
苍艾早已遣散一众宫女,在宁听春进来时正悠哉地吃着点心。她没有抬头,将碟子往另一边推了推:“宁姐姐,来一块?”
宁听春摆摆手:“先不急着吃,我有事情要问你。”
听她语气极为严肃,苍艾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东西,端坐着看向她:“姐姐请问。”
宁听春:“陛下昨日到我那儿以后,忽然就晕过去了。”
苍艾配合地发出一声惊呼。
宁听春:“是你做的?”
苍艾:“哎呀,还真是。”
宁听春:?
苍艾:?
见苍艾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宁听春的嘴唇动了动,沉默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问道:“你不准备对这件事做些解释么?”
“那我解释一下吧。”苍艾摸了摸下巴,极为肯定地作答道:“我想他死……”
话音未落,便被宁听春死死捂住了嘴。
苍艾挣扎了一阵才重新获得说话的自由:“不是姐姐要听我解释的吗?”
话倒是没错,可是……
宁听春拧着眉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苍艾又是用最肯定不过的态度一点头,宁听春及时做了阻止,没让自己听到一些可能会掉脑袋的话。
“这次被我发现,算是你运气好。今后,千万不要再用这样的东西了。”
忆起往事,宁听春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她那个叫宁文奇的弟弟,和她是同父异母,宁文奇的母亲是续弦,为了对付她,用过不少法子。这种特殊的香草料,便是其中的一个手段。此物在京中并不常见,也就她这种吃过亏的才会注意到,但保不齐会有见多识广的太医,如此行事实在太过冒险。
苍艾一副将她的劝告听进去了的架势:“多谢姐姐提醒,我下次一定换个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