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1 / 3)

雁江水寒,冰冷刺骨,今朝更比昨朝寒,这要是把人扔进去,能有几分生机。

月落星沉,朝露待日晞,漫漫郊野中,人影汲汲。

高野身着夜行衣,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命,似乎身后有鬼魅索命,又像是在躲什么人,杂草丛中趴了数次,身上沾满了泥水。

“来人啊,救命啊。”高野左臂血流不止,早已麻木没有知觉,即便捡回一条命,这胳膊也是废了。

他当年为了享受杀人的快感,在他人身上泼了墨水绑在马上,挥动长鞭令马疾行,待马蹄声远去,他便纵马顺着洒落的墨追捕。

如今,有人为他选了同样的死法,以天地为笼,在暗处欣赏他的狼狈屈辱。

高野含糊不清的咒骂些什么,嘴巴里不断有鲜血冒出,身体似灌了铁一般沉重,他这才发觉到箭中有毒。

“啊啊啊啊~。”高野捶胸顿足,绝望大吼,他本该昨日回丞相府复命,直至今时,丞相府也不见人支援,他果真成了一枚弃子。

但他不知,高晟养子高野叛逃的信已经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高野挣扎着行至雁江江岸,雁江上笼罩着一层薄雾,如仙境一般缥缈,雾中一只乌篷船若隐若现,高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使出全身力气挥动着另一只胳膊。

“船家请靠岸,船家。”

船上的老翁许是听到了,划着船就向岸边来,高野见那船调转回来,喜极而泣,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船刚停靠岸边,高野便耐不住性子登上船。

“船家,你送我到江对面,你,你,”话还未尽,一柄利刃穿透了胸膛,高野倒下咽气之时眼睛还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老翁将高野的尸首拖到船上,从他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划动着船来到雁江中央,又从船尾处搬来一块早已备好的石头,连带着尸首一起沉入江底,江面泛起阵阵涟漪,带着小船一起晃动。

船篷中走出一位女郎,穿着黑衣斗篷遮住了脸,看不见真容。

她点头说道:“有劳徐伯。”

徐伯将账册献给女郎,毕恭毕敬的说道:“多亏殿下足智多谋。”

“高野已死,寻个机会告诉玉荣,记得,每日用参汤吊着她的命,别叫她死了,等重回南越,她会是一份大礼。”

言罢,女郎瞧了一眼江面再次回到船篷中。

天已破晓,江边升起袅袅炊烟,雁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北夏都城靖梁。

商贩的吆喝声也挡不住说书先生的笑谈。

在这茶肆中,一半人是来听个热闹,另一半却是来讲个热闹。

“高野失踪几月不见人,听闻是叛逃,丞相府已寻了许久,可惜,人在何方?”

茶肆一隅,世家子弟聚于此探讨都城近日的流言,比之太后要用县主之仪迎回廷尉幺女,丞相养子叛逃失踪似乎更为惊世骇俗,单说这高野手上的人命,叠起来可登天,都城人人自危,他竟一朝叛逃,究竟是东窗事发还是沦为弃子,这其中关系妙不可言。

有人道:“何止,宫中有探子来报,说是那南越权臣汤无息的美姬玉荣夫人也失踪了,据说是和那高野暗中苟且,高野失踪的这几月其实是在南越。”

座下一片唏嘘,红尘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痴男怨女。

“这南越崇尚奢靡之风,一些世家贵族□□不堪,竟用人之乳喂养小猪,皇宫之中,夜夜笙歌,日日欢宴不说,更有甚者,将奴仆赶到一处,四面纵火,将人活活烧死,并且大开城门,号召全城达官贵族一同享用“烤人肉宴”,此等行为,简直罄竹难书。”孙其按耐不住诉说着南越政权的腐败不堪,在座同僚无不惋惜。

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有中兄,切莫多言,小心杀身之祸。”

孙其反而大骂道:“如今天下南北对峙,南越不得人心,这本该是南下一举统一中原的好时机,可恨高氏狗贼,纵横朝堂多年,结党营私,败坏朝野。”

其余人急忙去捂他的嘴,生怕他这张嘴生出祸端,高氏一门出两后,权势滔天,爪牙遍布。

陆书谨慎打量着周围,茶肆里的看客们都在仔细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并没人注意他们在讲些什么,只是,在这喧闹的茶肆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戴着帷帽的女郎,身边跟着一位长相秀丽的侍女,神色可疑,这女郎看不清面容,只是坐在那喝了几口茶,不时望向街道,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似乎对说书先生所说的一切并不在意,帷帽下的杀意却令人胆寒。

拿着茶盏的那只手,不时的露出一片血红,像是鲜血之中生出一朵牡丹花,诡异而妖艳。

“血牡丹,子楚兄,那女子莫不是…。”孙其见状脸色大变,其余人也是面色凝重,在这都城,只有高氏养出来的死士会在胳膊上刺出血牡丹,今日所说之话随风而去,即便传入高晟耳中,抵死不认便是,只有一点,那便是,孙其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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