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气了。”平昌王妃身边的嬷嬷上前,熟络的为她斟了一杯酒,然后双手递到王妃手中。
平昌王妃举起酒杯,示意众人一道饮了一杯酒才继续开口道:“今日能邀请大家前来赏莲,是平昌王府的幸事,大家不必拘礼,赏些歌舞后我们再一同赏莲赋诗。”
众人皆答谢过后,几位身姿曼妙的妙龄女子掩着面纱快步走到莲池中间最大的一处拱桥上,众人摆出一朵莲花造型,随着乐师的奏乐,翩翩起舞。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颇有旧时汉宫飞燕的风骚。
姝音和明莺也看得入迷,尤其是明莺,赏着舞,品着酒,兴奋之余不由扯下发间的金钗,轻敲起银质的果盘,顺着乐曲的节奏或急或慢,或轻或重。
“我要是男人,这些个美女,我全都……”
姝音忙扑上去捂了明莺的嘴,慌乱的看着四周,还好无人在意,唯有几句“呲呲”的蝉声。“你是吃了几杯酒,醉了说些胡话!”
两人身后的白鹭、萱儿早已习惯口无遮拦的明莺,纷纷掩着口鼻,只觉得好笑。
明莺轻轻推开姝音的手,小声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满。
姝音也扯开了话题,柔声细语的说:“明莺,今日怎么不见沈墨?”
沈墨是平昌王府的独子,平昌王妃与平常那些柔柔弱弱的娇花夫人不同,她行事果断,御下有方,即使平昌王爷在世时,也只娶了王妃的陪嫁丫鬟做妾室,最后那妾室如何都生不出来孩子,还被平昌王爷所厌弃,最后在平昌王爷因病离世前郁郁而终。
“你可知那燕回关的夜叉回来了?”明莺明显有几分醉意了,晃晃悠悠的想钗子插回头上,却总是找不准位子。
姝音瞧着眼前妹妹的憨样,不由轻笑出声,而后起身帮忙。“是夜翎王?”
“嗯。他回来述职没地方住,便住在平昌王府上。15日便要回那鸟不拉屎的地。”
“哦,那你可见过他?我在画本子瞧见过,说他三头六臂,可是真的?”不知怎的,夜翎王这几个字莫名让她很有兴趣。
“他呀!嘿嘿嘿……”明莺坏坏一笑,圆圆的眼里不知藏着什么鬼主意。“我没见过,他住在揽月阁,离我的晨熙院远得很。不过我猜定是那能吓哭三岁毛孩子的鬼样子,不然那么喜欢凑热闹的沈墨怎么会迫于他的淫威,在今日丢下我们,自己去陪着那位爷去北市采买?”
姝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多问。正好拱桥的一舞毕,引起了宾客雷鸣般的掌声,姝音和明莺也将视线挪回桥上,随着鼓掌。
可就在此时,拱桥的一端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这种软塌塌的靡靡之舞也登得上大雅之堂?”
话音的主人身材娇小,十五、六岁的模样,掩着红色的面纱,仅露出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悬河一般让人沉沦。她的头发简单挽着两个髻子,半披着的黑色秀发长到腰间,微风一拂泛起轻柔的发丝。衣着也与常人不同,通身都是火红色的锦袍,白色翻领、金色窄袖,腰间系着一根蹀躞带。
“赫曼公主到。”女子身后随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他拉长了声,尖尖细细的声音击破了原本热闹的气氛,所有人敛了声,立起来行礼。
圆台上的平昌王妃有些诧异,但神情依旧,饮完手中的半杯酒后,才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
“王妃莫要怪罪我们来迟了。”太监是跟在圣上身边数十年的老人,他话语间将分寸拿捏的极好,明明平昌王妃并没有邀请这位上个月才送到靖都的达塔公主前来赴宴,一句话出来既有圣上的意思,又装作平昌王府已给了邀请,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平昌王妃几乎不用想便知道圣上打着什么算盘,她眉眼皆盈盈,面上看着是和蔼周到,可在姝音看来这是客气的疏离,甚至包裹了几分愤怒。“有何关系?贵客总是晚到的。”
老太监自然是人精,自知惹了平昌王妃的不快,便朝着她施了大礼后才领着其他太监宫女退出去,只留了同样身着异服的一位女子伺候。
“平昌王妃,我坐哪?”女子声音娇俏,丝毫,没有被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探究的眼神所影响。
平昌王妃的笑意分毫未减,她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走到赫曼公主附近,上下打量看她几眼,开口说:“先不急着坐,刚刚公主说我府上舞姬矫揉造作……正好,我听说达塔人能歌善舞,尤其是那璇步,转起来好似燃烧的火焰。”
平昌王妃绕着赫曼公主走了几步,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开口:“哦!公主这一身!我明白了,来迟也定是为了准备今日的璇步舞吧。”
“放肆,你可知,我们公主……”赫曼身后的丫鬟刚准备替主子出头,可看了一眼平昌王妃笑容中夹杂的凌厉眼神,便乖乖闭了嘴。
赫曼早就听闻平昌王妃不好惹,今日不过想仗着异国公主身份试试她的底,磨磨她的锐气,不成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在达塔,赫曼被称为达塔传世女神,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