趔趄。
见母亲被欺,姜离忙扶住母亲,怒目而视,刚想开口斥责,就听有人说道,“放肆,侯夫人也是你等能欺辱的?”说罢,从马车后面走来一个粗犷的汉子,目光炯炯,似乎能洞察人心,瞧他的穿戴,似乎并不是大理寺的人,应该是位中郎将。
差吏瞧见那中郎将立刻躬身叉手,不敢言语。
姜离心里冷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还是朝中郎将深施一礼,“多谢大人。”
“小娘子,不必多礼,随我入内便是。”中郎将躬身还礼。
姜离迟疑道,“祖母同我一同前来这大理寺,如今怎不见我祖母?”
“老夫人年事已高且此事只关建安侯一人,官家体恤,其余女眷被安排他处接受询问,小娘子大可放心。”
中郎将眼神犀利,但还算随和,姜离又多问一句,“我二叔呢?他现下如何了?”
“侍郎大人理应避嫌,现下合该在衙门内,等事情水落石出之时,就是大人归家之时!”
显而易见,因着父亲的缘故,叔父也被停职查办了,事已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抬眸看去,大理寺门庭森严,两边戍守的差吏,腰跨绣刀,笔直如松,比大门旁的石狮子更威严,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中郎将向前比手,说了句请,便转身在前面带路,姜离深吸一口气,抬步跟了上去,青黛心里虽怯懦,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苏婉仪跟在后面。
按着中郎将的指引,一路前行,便来到了府衙的正堂。
这正堂很深幽,几人粗的抱柱伫立两侧,不过堂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中郎将见人已带到,说了句,稍等,就大步走到堂外,手握腰刀,俨然成了雕像。
姜离三人孤零零的站在堂上,苏婉仪还想着要敲登闻鼓伸冤,手不停的比比划划,一刻也不闲着,青黛轻触姜离的衣袖,“娘子,这堂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是唱的哪出?”
无边的臆想,姜离也惶然了,回身往外看,堂下两边的差吏个个肃然。
“事发突然,也只是询问而已,万不可自乱阵脚。”姜离压低声音嘱咐青黛。
须臾间,紧密的脚步声由外而内传来,一个身穿绯红色圆领锦袍的人在上首做了下来,转眸瞧见还在自说自话的苏婉仪,思索片刻,侧身朝偏门招了招手,就有两个女使走了进来。
“将夫人搀扶到偏房去用茶。”
女使应声,说了句,是,便朝苏婉仪走来,一左一右,轻言诱哄,便将苏婉仪搀扶了出去。
骤然将母亲分离出去,姜离本是不愿的,可转念一想,若当据理力争时又怕惊着母亲,便默许了。
待母亲离去,姜离回眸,这才发现坐在上首的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京杭,这人她认识,想当初外祖父任大理寺卿时,他的父亲便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外祖父早已卸任多年,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成了宋京杭,想罢,向他行礼,“多谢大人体恤。”
宋京杭的父亲本是苏家老大人的下属,只因为人过于迂腐,才没有升迁的机会,这也是宋京杭不能释怀的地方,心里虽气恼,但面子还是要做的,宋京杭摆摆手,“县主无需多礼,此次劳烦县主,是为饶州假铁币一案,事关朝廷根本,虽建安侯身故,尚有几处疑点,县主如若知晓,还望如实相告。”
姜离点点头,出了如此大事,建安侯府是不能排除嫌疑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建安侯府。
宋京杭头一个问题就是,“建安侯伤重回府可有向县主说过什么?”说罢,抬眸定定的看向姜离,提醒道,“可有说过劫持之人是何人?”
姜离一脸懵,当时朝廷四处追查,尚无结果,况且,当时父亲也已身负重伤,要不是有援军,说不定......整理好思绪,开口道,“父亲伤重回府,就卧床昏迷数日,我等已是心焚如火,只想着如何救治,哪里顾得其他,更不曾听父亲提起。”
“听闻县主曾拜入太医署白松湖门下,潜心修习医术,建安侯当初伤势如此之重,你却不请白太医前来医治,而是自行医治。” 宋京杭语气冷了下来,“县主到底在刻意隐瞒什么?”。
骤然听闻,姜离心中一骇,这姓宋的究竟是何意?难道他非要把偷盗铁币的帽子扣在建安侯府头上不可?
心里虽有怒意,但姜离知晓如若现下发难,必落人口实,这场询问本就是一场博弈,稍不留神,就会将整个建安侯府置于危险之地。
稳了稳心神,姜离道,“当时父亲伤重而回,血流不止,这一来一去必花费不少时日,若就此耽搁岂不成憾事,我也是情之所急。”
宋京杭冷笑一声,“我曾听说建安侯麾下有一位悍将名叫沈明,勇猛无比,深得建安侯信赖,可建安侯身故之后,不仅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了无踪迹,也不知这位就相识可曾去寻过县主?”
之前是自己猜想,如今能确定,这宋京杭没安好心那!姜离故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