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门没有关紧，江芸一眼看到里面挂着几件简单的体恤和短裤，她问，“你的房间？”
王也应是，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被褥，“其他的空房间没有打扫，你先在这儿歇一晚，”他道，“我去别处睡。我就住你斜对个儿啊，要出什么事喊一声。”
江芸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非常不客气地倒在他床上睡了。
他回北京也不过两三天，行李不多，房间空荡荡的，和宾馆没什么两样。江芸在别人家睡下没有任何的不自在，睡得十分香甜。
这一晚上无事发生。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十分浓艳，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一层金黄披洒在被褥上，整个房间被烘得暖洋洋的。
她从床上坐起，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袋早餐。
已经软了的油条、和一纸杯凉透了的豆浆。
江芸看了看时间，竟然睡了这么久，也是，这是她为数不多睡得安稳的一夜。
打开手机，王也几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微信。
「有事，先在家待着。」
她没急着去上班——不，倒不如说，自从上次ktv之后，她也不太想干了，所以干脆消极怠工了起来。她吃过饭，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息。
呼吸平和规律，饶是外人来看也觉得她人畜无害，然而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瞬间，一股他人无法觉察的罡炁自她身上强势地爆发，迅猛地扩散至周围。
花园里的绿植仿佛只是被一阵狂风吹掠，树叶沙沙作响。
她睁开眼睛。
她的探测范围约莫是半径为五十米左右，就这样小的范围，竟也能捕捉到暗处盯梢的人的痕迹。
看来王也被盯得很死啊……
她给王也回了微信。
「我会在家帮你看着的，至少我在的时候，你不用担心你的家人。」
不久，他回：
「谢了兄弟，明儿请你吃饭。」
高楼林立的商圈内，王也按灭手机，揣进兜，抬头望天。
按照张楚岚的计划，他这几天只需要跟诸葛青逛逛就成，可现下实在没有什么欣赏旅游景点的心思。
正心烦意乱之时，江芸的短信又来了。
——竟然是一堆生活用品的清单。
哦也是，他自己的东西太少了，更没有女士用的。她现下罗列出来的，大多都是女孩子爱美的东西。浴盐球、洗面奶、护发精油……
王道长默默记下，拍了拍诸葛青的背。
“走，陪我去个地方。”
超市里。
诸葛青在一排排货架前，调侃王也，“行啊你老王，这才一夜过去，你就把阿芸糊弄地带回家了。”
“哎哟您别挤兑我了成不，”王道长惨，面前包装各异宣传词繁多的卫生巾让人眼花缭乱。
在王也一头雾水之时，诸葛青伸出手，拿下一包，扔进购物车里。
“走吧，”诸葛青淡淡道，“她喜欢什么牌子，我都知道。下一个是什么？洗面奶是吗，超市里没有，我们去专卖店……”
诸葛青确实记得很清楚。
或许，江芸因为喜新厌旧的本性，会抛却掉一个爱用的品牌，但她的品味一向很固定。诸葛青不可能猜不透她的喜好。
毕竟曾经的那段时光，他们是那样深深了解过，丝毫不会避讳。
诸葛青对女士护肤品很了解，盖因她揪着他脑后一缕长发威胁，给他细细科普，不要再发生让他拿洗面奶拿成脱毛膏这样的蠢事。
她那时说，“给你讲明白了，以后你泡妹有共同话题了，我是不是很和善？”
诸葛青被她揍怕了，委屈地求饶，“什么嘛，我明明单纯为了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下次纪念日给你送全套黛珂礼盒好不好？饶了我吧。”
每选一样东西，诸葛青都猝不及防地回想起一段记忆。有让他开心的、不开心的、惶惑的、得意的，都有。
尽管还是轻松地笑眯眯的样子，但他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的情绪，王也都尽收眼底。
这让王也有些无所适从。
“老青，”他叹气，“这事儿，我不想瞒你……”
“我懂，老王，”诸葛青笑道，“只是我替阿芸感到有些委屈呢，你这样坦诚，摆明了是因为心无旁骛、毫无私情，所以不在乎别人说道什么。可是老王，阿芸她并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她断然不会主动接近一个人。我这么说……你能懂吧？江芸同样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你有没有想好怎么答复她呢？”
王也一怔。
“老王，你我都是术士，没有谁能比我们更明白，何为因果命局。她生为异人，落在颓靡的祭尤台，是她的基本命盘。她想活下去，所以只能选择献祭寿命得到琉璃虫的力量，方能在异人届得到一席之地，是由她的心性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