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倒了下去,七孔流血,俨然是中毒了,表情凝结在不可置信的那一瞬,便再也无法醒来。江芸收回毒炁,转身,居高临下地睥睨毫无觉察的教徒们。
这些人……或是村民,或是教徒,正沉浸在各种的表演中。有的异人锻炼肉体,此时则向神明表演钢枪剌肚,以示神威,有的异人被敬为掌坛大师,接受弟子的朝拜。
而在这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娱神娱人”的中央戏法,口含凉油,点燃四周的坛火,顿时油火喷发,熊熊烈焰,将此刻映照的犹如夕阳。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江芸。
她的身影融进了形态各异的神像中,他们抬头仰视,不知那高坛之上发生了什么。教徒们停了下来,从茫然,变成了躁动,紧接着他们开始慌张地派人去捉拿,以防祭品对神明无礼。
这时候,江芸却凝视着“洞神”。
“你是什么样的神呢?”她低声问,“不去庇护它的子民,却想吞吃信徒的血肉。不去给予女人渴求的平安喜乐,却要求她们一生为你的虚体守贞……你到底是……如何,欺骗她们的?”
神象只是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教徒们冲上来时,江芸抬手一挥,那些四周本就燃烧着的火坛,被强大的气流掀翻,本就四处洒满了巫师们作法喷吐的热油,于是瞬间火苗窜起,盘旋着升到空中,炸裂,然后火苗划落,转瞬之间,烈焰闪烁如星河,一次次的合流与狂舞,吞噬了一切。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离她最近、还未被雄火吞吃的教徒,本能地后退,却无法抑制的盘问她。他们看到台上早就中毒倒地的两个男人,更是极为惊诧,“这种死相……肚子肿大,七窍皆开,是他们自己身上的疳蛊!他们怎么会死在自己的蛊……自己的毒物之下?”
江芸异常地笑了,若不是处于这种境地,简直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蛇、蝉、蚂蚁、蜒蚰……因为本能被你们驱使,可到底也是毫无认知的畜生,同样也会因为本能……转而对更强的人俯首称臣。”
“……不过,你们知道吗?”
她像是对情人的亲密耳语。
“你们……你们或许早就死了。在公司对药仙会的围剿中,认知了你们的恶行,同时也明白了你们无改的本性。所以,除了那些逃出的头目,你们全部即刻被绞杀,早就死在了一场正义对邪道的覆灭中。”
“不过当然我……倒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人。”
“我见过了陈朵,同时收留了妲索,她们是这里最终的造物。身附剧毒、无药可救的蛊身圣童,和沉沦美梦、因守贞而精神疯狂的落洞花女,都是你们成功的作品。当然,我也是。”
火苗跳动着,映在她的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亮丽。她像是吃过天下美味般爱怜满足的抚摸自己的小腹:“痋蛊也是你们残存的研究,而这个,借由陈朵的原始蛊,最终稳定地栖居在我体内。从某种方面上来说,我才是你们最成功的杰作吧?”
“所以……虽然没能亲自观赏伟大的庆典有些可惜,不过在你们如今唯一的幸存者、妲索的梦中——
纪念你们的实验,缅怀彼此的成功。
我送你们一场,迟来的恢弘葬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