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生死(1 / 4)

大盛历,天元十三年,端月子夜,西星北流,或如翁,或如斗,贯弱极,小者不可胜数,天星尽摇。钦天监占星卜卦,卦象大吉,流星如雨,乃天降星君,昭示大盛得天道庇佑,繁荣昌盛。

此时,高阁之上,星如骤雨,动人心魄。玉珏临风而立,夜风携起她白色的裙裾,好似要将她带入云霄,远离尘世,也好似要引她殉情,坠入爱河。

不对,此喻不当,玉珏登高不是为殉情,而是要寻死。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可惜我是无缘面见这天上人,只能入地府见见阎王爷了,也不知这阎王爷相貌如何,好歹是个神,总不至于长得太丑吧,若真长得凶神恶煞,那我今后可就无眼福可享了。”此时,玉珏已是酒至半酣,口中醉言醉语,眼中却清明依旧。

她一身白色衣裙不见繁丽却自带贵气,如墨长发只用一只玉簪微微挽起,气质清傲面容绝色。而此时这份清傲之中又透出了一丝洒脱,只见她手中持壶,脚上使力,摇晃着跳上了白玉栏杆。

流星呼啸耳畔,云雾缭绕身侧,登高望远,此时的玉珏已与这天地化为一体。

美酒当前岂能不醉?玉珏也不禁渐渐沉醉,眼神迷离。心思飘忽之际,连身后有人前来都未曾察觉。

良久,来人方才开口:“你的那些宝贝,我是不是可以搬走了?”声音阴柔冰冷,男女莫辨。

闻言,玉珏未曾回头,只是玩味一笑,调侃道:“我这不还没死呢,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那还不是因为你敛财成性,宝贝多的搬都搬不完,我不着急能行吗?”来人声音阴冷,语气揶揄。

玉珏听得眉欢眼笑,“我的宝贝可不仅仅是多,还价值连城,你搬走可以,但可要好好保管,来日我若在地下无酒可喝,还要上来找你讨要换酒呢。”

将死之人却这般喜乐,不可为不怪。

来人戏谑道:“小鬼难缠的道理我懂,既然收了你的好处,美酒就一定好生供着,你大可以放心。”

玉珏笑逐颜开,“如此甚好,后事便可放心了。”

如此笑言,听得来人是气血翻腾,只听他沉声讥讽道:“后事放心?你设下这弥天大局,残棋要何人来下?”

玉珏毫不在意来人话中的讥讽,笑道:“你来下啊。”

“我可没那本事,更不想惹那一身骚!”来人沉声拒绝,神情冷冽。

玉珏回头遥望着来人但笑不语,那笑看起来美轮美奂,却不知为何令人心生悲痛。

夤夜,流星疾驰,转瞬即逝,似是濒临将尽。

“你相信来世吗?”玉珏轻声问来人。

来人果断回道:“不信,来世只是鬼神之谈,是世人聊以慰藉的言论罢了。”

玉珏莞尔一笑,眼神悠长,遥望远方又似在遥望来世,“我信,因为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吾之夙愿,典今生,兑来世,变刑律,立法度’,典当今生兑换来世?口气如此之大,我料想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来人询问:“那人如今呢?”

玉珏平静地回道: “死了。” 随即,她话音一转,揶揄道:“指不定在哪逍遥呢。”

来人凝望着玉珏清冷的背影,踌躇良久,才缓缓问道:“你呢,你的夙愿是什么?”

“我的夙愿?”玉珏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乐不可支,只见她反手朝下,指着脚下这座凌空高阁,扬声道:“我的夙愿就是拆了这九重阁,建成菜园子。”

这话听得来人啼笑皆非,忍不住调笑道:“你这口气也不小,天子脚下动土,恐是夙愿难偿了,怜你心愿难了,我倒是可以多为你奉上几壶美酒。”

玉珏向他隔空举杯,笑谢,“都尉有心了,玉珏必将没齿难忘。”

“忘了吧,本都尉可不想被一个将死之人牢记于心。”来人言辞戏谑,却神情沉重,只见他挣扎良久,方才转身离去。

玉珏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温热,可无奈就要生死相隔。她果决地转回头,重新遥望着远方,扬声道:“都尉,好生保重。”

来人离去的脚步忍不住停住,良久,又踏出了沉重的一步,回道:“保重。”

我为何寻死?无力苟活罢了!

曾经我问:“遇事无法解决,当如何?”

你答:“保命,保命方可谋出路。”

可我所谋的出路反倒是穷途末路……

玉珏缓缓松开手中酒壶,目光悲凉地望着天际,冷风呼啸,星如骤雨,她飞驰而下,与星并行……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断肠。

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

夜半时分,天元帝寝殿内仍是一片奢靡之色。

一身玄黄的天元帝嬉笑着追逐一妙龄女子,他年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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