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心肝都随着这声颤了三颤,赶忙震声高呼:“吾皇圣明,臣等谨遵圣谕。”
天元帝不耐烦得看了看群臣,拂袖而去。
“退朝。”
群臣忧心忡忡,暗呼边疆要大乱。
天衢宫内,天元帝目光涣散,浑浑噩噩地看着御案上的奏章,想到玉珏离去,想到死士之事,心中绞痛万分,“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朕呢……最后……最后你还是忘不了他……”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甚是凄凉。
“太后驾到。”
“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宫门外响起了元宝谄媚的声音。
太后威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元宝,皇上可在天衢宫内?”
“在呢,在呢,太后且稍后,奴才这就去通禀。”
话音刚落,天衢宫的门扉缓缓打开,天元帝自内而出,行至太后面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看着天元帝憔悴的面孔,不由叹息:“本宫近日一直未曾见到皇上,心中不免牵挂,特来看看。”说着抬步走向殿内。
天元帝紧随其后,“劳烦母后牵挂,儿臣一切安好。”
“安好?”太后挑眉侧目看了看天元帝,语重心长道:“本宫相信皇上的事皇上自有安排,只是希望皇上明白,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切不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话至此,太后不再多说,天元帝是天之骄子,一生备受尊崇,即使有些许肆意妄为,太后还是不忍苛责于他。
“本宫知晓皇上近期政事繁忙,但还需保重龙体,后宫妃嫔都多有惦念。”
“儿臣多谢母后关怀,是儿臣不孝,近期一直忙于政事,未曾去向母后请安,望母后责罚。”
“母后怎会不知你的苦楚,责怪你不去请安呢。”太后欲言又止道:“只是皇上已有三个月未曾去过后宫了,还是该多去看看的好。”太后终究是不愿在天元帝面前提前玉珏,“八皇子已将满百日,皇上即便不惦念本宫和后宫的嫔妃,也需关心关心大盛的皇子。”
“八皇子?”天元帝语气困厄。
“正是,大盛新添皇子,理应举国同庆,皇上可莫轻待了八皇子,也莫轻待了淑贵妃。”太后说这句话时带上了少许厉色。
“是儿臣的错,稍后就命人准备八皇子的百日庆典,务必隆重盛大。”天元帝此时才慢慢想起了玉珏离世那日诞生的八皇子,面色却也随之冷冽了下来。
“皇上还是先为八皇子赐名的好,否则礼官贺词都不知该如何提笔!”太后看见天元帝面上的冷冽,再连想到近日边疆之事,心生气愤。她可以任由天元帝痴迷玉珏,也可以任由天元帝将玉珏留在皇宫,却无法容忍天元帝为了玉珏而失了国之体统,不顾宗族传承,不顾家国安危!
不待天元帝接话,太后又道:“百日庆典皇上可是打算邀请属国来访?”
见天元帝的眼神逐渐意味深长,太后勃然大怒,喝道:“糊涂,家国大事岂能掺杂儿女私情?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作何打算,你当真以为东楚是你想吞就能吞下的,当年的事还没让你长教训吗?”
天元帝听之面色更冷,“母后,区区东楚只是大盛的一个属国而已,当年是朕放了他们一马,并非是怕了他们。”
“放他们一马?当年之事你以为能瞒得过本宫?你当本宫是玉珏吗,被你和那楚帝玩于鼓掌之中……”
“母后!”天元帝骤然提高了声音。
太后听出了天元帝语气中的制止意味,自知不能再说下去,深呼了口气,仍有些气愤道:“罢了,不说也罢,本宫只希望皇上不要忘记君王之责,以国为重!”
天元帝听言却不为所动,连声音都毫无起伏,“谨遵母后圣谕。”
太后见他无动于衷,一时恼羞成怒,愤怒地甩了下衣袖,扬长而去。
太后走后,天元帝静立思索了片刻,唤来元宝吩咐道:“传召下去,命礼部筹办八皇子百日庆典,务必盛大隆重。”
天元帝一字一顿地说着盛大隆重,倒是让元宝觉得这四个字别有意味,却又不敢揣测圣意,谄笑着说道:“奴才遵旨。”说罢躬身退下,可未等他退出天衢宫,又听天元帝的声音响起:“来人,传召宗庙太常,命其篆刻八皇子名牌,上书‘钰’。”
元宝心中咯噔一下,思索着:钰?金玉,八皇子这名讳恐怕是别有深意,仅看此字就不得不令人联想到玉珏公主,更不必说八皇子诞生之日就是玉珏公主的亡故之日,这名字恐怕要引起一场风波了……元宝不敢多想,急忙赶赴礼部宣旨。皇子的百日庆典于皇家而言不是什么重要典礼,但天元帝既然明旨要盛大隆重,那礼部必定要大费周章,况且离八皇子百日庆典已没剩几日,他们这些下人不敢有半点差池。
御旨不久就传遍了皇宫,八皇子的名讳令众人匪夷所思。
金玉,怎么偏偏是个‘玉’字?皇上为八皇子立名‘钰’,难道真的是因为苍玉宫的玉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