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玉珏的意,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之前的决定不妥。他倒是不怕群臣非议,本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奈何一个个不上道,非要他说出个章程。
“元宝,你说玉珏为何会突然关心起了小五的事?”
“皇上,玉珏公主聪慧绝顶,她的决定奴才可猜不着原因。”
天元帝嫌弃地看了元宝一眼,不再指望他,自己攒眉思索了起来。
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
天元帝心中有所猜测,却又不敢断定。急忙唤上元宝向宫外走去,行至宫门就看到了直挺挺跪在地上的惠妃。
“皇上,臣妾有错,对五殿下未能尽到教养之责,实乃辜负了您的信任,还请皇上责罚。”惠妃一见天元帝就伏地请罪,语气真挚悔恨。
天元帝倍感烦躁,语气敷衍至极,“朕怎会责罚爱妃,小五的事容后再议,爱妃近日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看也不看惠妃一眼,扬长而去。
苍玉宫内,玉珏目光空洞地注视着窗外,楼下的通传声响起许久,她才关上窗户前去相迎。
“恭迎皇上圣驾。”玉珏屈膝向天元帝行了宫礼。
天元帝不禁诧异,玉珏的礼仪姿态挑不出一点错处,可这些明明是她最讨厌的,她讨厌这座皇宫,讨厌这里的繁文缛节,甚至是讨厌他。
天元帝挥退左右,调笑着问道:“怎么突然如此乖巧?”
玉珏漫不经心道:“我这是知错就认。”也不等天元帝免礼,玉珏便自行坐到桌前泡起了茶。
天元帝也不怪她无礼,“你可是真知道错了?”
“知道。”玉珏的动作行云流水,片刻后,一盏白瓷茶盏就放到天元帝面前。
“皇上请喝茶,御膳司今日刚刚送来的贡茶,我可是有大半个月未曾见到茶了。”
玉珏爱茶,早年间天元帝曾命人寻遍天下茗茶送她,后因玉珏失眠严重,他就不许她再喝茶了。
玉珏细细品味着久违的茶香,似在品味人生,“浮生若茶,甘苦一念。”莹白的手和白瓷茶盏相映生辉,虽已年过三十,却依旧风华绝代。
天元帝一直明白自己为何会痴迷玉珏,不是因为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而是因为她随心随意的性格,她做一切都出于本心,没有刻意,没有虚假,不受拘束,自由自在,好似清风一般。而自己却扼杀了她的自由,将她囚禁在了皇宫,可他不后悔,因为他不能容忍玉珏属于他人。
“既是知道错了,就要及时改正。”天元帝故作严肃道:“小五的事不许再管了。”
玉珏笑意盈盈地听着,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皇上不知道知错就认的下一句是死不悔改吗?”
天元帝被气得不轻,瞪着玉珏,半天说不出话,“你这是任性妄为,那是朕的皇子,哪是你说接走就接走的。”
玉珏继续笑道:“不就是一个儿子嘛,我喜欢你这个儿子,我就是要管。”
玉珏的话让天元帝忍不住浮想联翩,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是故意为难朕,皇族有皇族的规矩,教养皇子是大事,不是你想就行的,即便是朕同意,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的。”
玉珏装作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皇上不同意,是皇上没办法交代啊。”
天元帝握拳抵唇,掩饰地干咳了两声。
玉珏偏偏要把话挑明,“皇上没办法交代的原因是因为金口玉言无法反悔吧。”
天元帝羞恼地瞪了玉珏一眼,“明知故问。”
玉珏看着天元帝气恼的眼神,缓缓敛去了笑容,神情肃穆,“皇上为什么要把五殿下寄养在惠妃宫内?是因为钦天监的凶卦?还是因为五殿下蠢笨无能?又或者是因为他的母妃遭您厌恶?”
天元帝面有愠色,“玉珏,此事与你无关,不容多问。”
玉珏却不管不顾,“皇上难道不是因为我而厌恶五殿下的母妃吗?”
“她怎么能与你相比!”天元帝怒气冲冲。
“皇上果然是因为我而厌恶了五殿下的母妃。”
玉珏语气中的淡漠令天元帝心灰意冷,他忍不住愤怒地吼道:“是,那又怎样,胆敢觊觎朕就要承担朕的怒火!”
玉珏看着天元帝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生无力,两人纠葛了半生,她不知是该欣喜他的情根深种还是该恼怒他的霸道独断。
“娴妃只是钟情于皇上,费尽心机也只是想求得您的喜爱。”
“天下钟情于朕的女人多了,但有谁敢像她一样触碰朕的逆鳞,朕如若不是把她错认作为你,又怎会让她怀上小五,小五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错误吗?可这样的错误不该让一个孩子来负责,我既已经插手此事,就断然不会让您把五殿下送到惠安宫。”玉珏斩钉截铁道,“当然,我也明白皇上的难处,我本是异国之人,身份特殊,由我来教养五殿下于理不合,于皇族也无法交代,不如让五殿下提前搬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