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场毒疫最大的受益者是李靳,如果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李靳就断然不会留下李鞅性命,更不必说查什么其中隐情。难道李鞅在骗她,可李鞅重刑后被囚地宫又是为何?
玉珏沉迷思考时,李鞅嘶哑的声音继续响起,“姑娘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也无意向世人澄清。”说完他话锋一转:“你否能回答我了呢,你一个外来女子为何会被囚禁在东宫?”
玉珏重新审视着面前的李鞅,只见他衣衫褴褛无法蔽体,遍身零割碎剐的痕迹,体无完肤白骨外露,其状恐怖骇人,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玉珏猛然闭住眼睛,暗自调整气息,错开眼睛慢慢说道:“殿下可知这千刀万剐之刑源自于何处?”
李鞅被玉珏突然的问话惊到了,身体条件反射似的开始瑟瑟发抖。
玉珏看着李靳发抖的身体,继续说道:“千刀万剐,乃寸而磔之,至其体无余脔,其法源自东楚玉家。”
李鞅极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颤声问道:“你是玉家之人?”
“对。”玉珏看着李鞅抖的越加厉害的身体,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虽为玉家之人,却从未用过此刑,此刑过于残酷,已被玉家列为禁术。”话及此,玉珏忽然心生疑窦,玉家的禁术李靳为何会知道?
玉珏震惊地再次看向李鞅。
李鞅淡然一笑,调侃道:“玉家的禁术真是好生厉害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真不负奇门之名,你可是在猜测李靳为何会得知玉家禁术吗?”
“难不成太子殿下知晓李靳为何会知这千刀万剐之刑?”玉珏质问道。
“我并不知晓他如何得知,但是却能猜出一二,不知你可否有兴趣听听我的推断?”李鞅笑问道。
玉珏语气不善地回道:“没兴趣,妄断之词,听了又有何用。”
“当年造就那场毒疫之物也是盗自玉家,不知你可否有兴趣听呢?”李鞅语出惊人。
此言犹如引火源一般点燃了玉珏,她急切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李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神闲气静地再次掷下一枚巨雷,“玉家嫡女玉珏,东楚帝姬,东楚帝位的继承人,不知你丢了东楚帝位,跑来大盛做什么?”
玉珏愤怒地逼近李鞅,一把抓住他的脖颈,语气阴冷,“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造就毒疫之物盗自玉家?”
李鞅直面玉珏逼近的杀气,调笑着反问道:“怎么?不是盗的,难道真是玉家所为?”
玉珏怒不可遏地骂道:“是个狗屁!你有什么资格说那场毒疫是玉家所为,毒疫分明是从你军中流出,那五城百姓有两城隶属东楚,玉家坐着东楚帝位又怎会置东楚百姓于不顾。”
李鞅暗暗惊讶于玉珏那声狗屁,口中却平静地反问道:“那五城百姓有三城隶属大盛,我行大盛储君之权,又怎会置大盛百姓于不顾?”
这话竟让玉珏无言以对,心中对李鞅言语的真伪也产生了动摇。当年那场毒疫确实来源古怪,那时李鞅已呈大胜之势,毒疫分明是冲他而去,时机之巧不得不令人怀疑有人故意投毒。李鞅是因激情民愤才被押解回京的,而之所以造成民愤,是因为毒疫传播过快引发了恐慌。可细细想来,那场毒疫传播之快不合常理,几乎是一夜之间五城百姓都身染毒疫。
玉珏思索着当年之事,逐渐冷静了下来,片刻后,她镇定地看着李鞅问道:“殿下刚刚所说造就那场毒疫之物盗自玉家,不知有何依据?”
玉珏的反映让李鞅甚为惊奇,他不可思议地反问道:“有何依据?莫不是你自己都认为那场毒疫是玉家所为?你都没有怀疑过是有人盗了玉家的东西?”
玉珏气愤地大声回道:“我当然怀疑过,也曾派人彻查过,可……中毒者的力量与速度都异于常人,与玉家死士如出一辙,即便是我也看不出有何端倪。”
“所以你也就默认了毒疫之物出自玉家?”李鞅不客气地讥讽道。
玉珏没有在意李鞅的讥讽,反而平息怒火,冷静说道:“玉家训练死士已长达百年,所用秘药只有玉家嫡系可知,也从未出过纰漏,一开始我也无法相信,但中毒者的症状不容我辩解,种种迹象都证明是秘药出现了异变,才引发了毒疫传播,并且使人全身溃烂而死。”
“你还真是学艺不精啊,怪不得会丢了帝位。”李鞅不客气地又嘲讽了一句。“当时我军中有位异人,毒疫在军中传播时,他曾好奇地分解了中毒者的尸体,结果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具尸体的五脏六腑都有火灼的痕迹。”话及此,李鞅突然高深莫测地向玉珏问道:“你有没有分解过你家死士的身体?”
玉珏惊愕地看着李鞅,森冷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李鞅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你分解了玉家死士的尸体,你会发现玉家死士的五脏六腑都有冰冻的痕迹,玉家死士的冷血之名不是因其作风,而是因其训练的方法本就是冰冻之法,冻其心智冷其骨血,令其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