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薇薇是二房嫡女,虽然性格花痴了些,但与其他心思多心机重的窦家女相比,窦盼盼还是愿意和单纯直白的窦薇薇待在一起。
最起码省心。
没办法,窦盼盼那院子已经差人请了能工巧匠去修缮,但没三五天是好不了的。
窦元是男子,她得去府上其他小娘子那里借住。
好久没回窦府,窦盼盼还是绕了一圈才找到窦薇薇的院子。还没走到正门,就听见院墙传来窸悉簌簌的声音。
一个大黑耗子从墙头忽地窜出来,伸长手臂像只滑稽的扑棱蛾子奋力去够院墙边的梧桐树枝叉。
可惜那枝杈歪斜,恰好上远一寸,是刚好够不着的距离。
窦盼盼仔细看,发现那大黑耗子是个穿了夜行衣、给头上蒙了黑布、带了黑口罩的纤细姑娘。
她奋力朝枝杈一拽——没够着,连带身子也失去平衡。
然后就听“扑哧扑哧”几声,墙面被黑影的脚蹬出几个黑脚印。
最后“噗通”一声,连人带佩剑,一起摔进草堆里。
那人就这样坐在草堆里,“斯哈斯哈”地吹着伤口,间杂着“哎哟哎哟”的喊疼声。
窦盼盼上前,轻轻踢了她小腿两脚,帮助她恢复精神。
那人见过来的是窦盼盼,眼睛亮了亮,一把将半挂在耳根的已经有破口的黑口罩给取掉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窦盼盼你终于来找我玩了!”
虽然窦盼盼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人的确是她那傻乎乎的二堂姐。
不用问也知道,她这副打扮是想要偷偷溜出府去看帅哥。
窦盼盼指了指西北角自己的院子,简明扼要:(窦元把我屋子给劈了,得过来叨扰你几天。)
“原来是那小子劈出来的妖风啊,可气死我了,刚好将我院子边的这颗歪脖子树给吹斜了,本来是可以够着的。”
窦薇薇不满抱怨道。
(那风是我引的,与窦元无关。)
窦盼盼知道窦薇薇口中抱怨的妖风其实是自己突破筑基时自然汇集的天地灵气。
她没有让人替自己背黑锅的想法。
窦薇薇稀奇看窦盼盼一眼:“窦盼盼你什么时候会替窦元那小子背黑锅了?”
窦盼盼无语,正因为不会,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啊!可看窦薇薇神情,她估计没信下一点。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呼:“二小姐啊,您又去哪里了!都被夫人禁足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呢!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小命一条吗!!!奴婢现在在找您,您快点出来吧!求求了!”
声音由远及近,在逐渐靠近这边。
窦薇薇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窦盼盼的袖子开始撒丫子狂奔:“坏了,阿英来找我了,我们赶紧走,要是晚了可就被逮到了。”
被迫一路喝风的窦盼盼凌乱地在空气中写出几个字:(……去哪里?)
流风中传来窦薇薇银铃般的笑声:“当然是去集市,咱们啊去偶遇慕容公子!”
*
斗兽场对选手的监管是相当严格的。这里暂没有上场安排的选手都是统一戴上镣铐形同囚犯,关押在地下三层的暗牢里。
暗牢空间狭小,却一般会关好几个人在一起,人与魔都有。
这里没有光,恶臭中混着潮湿的腥味。
墨旭闭目,一个人靠坐在角落里。
墨旭很美,这种过分昳丽的容颜在安静沉睡时,更能引人频频侧目,尤其是他那长而弯,自然垂下的睫毛,看起来乖顺无比。
“他睡多久了?”
一个头发似海藻般的女人问,她水蒙蒙的眼睛中带着几分魅态。
斗兽场发的统一制服有些小了,穿在身上紧绷,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胸前的波澜壮阔。
“不知道,不要问。”
金黄色竖眸的少年抱胸盘腿坐在旁边,声音疏离,但对角落里的那人却隐隐透出保护之意,让其他有心思的人不敢靠近。
快到看守送饭的时候,墨旭才醒来。
他先是胸腔剧烈起伏几下,后睁开眼,手抵住人中,闷闷地咳嗽几声,眸子逐渐变得幽深晦暗。
在这黑暗逼仄的环境中,显得分外阴沉。
“少主,没事吧?”金黄色竖瞳的少年皱眉,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注意到少主紊乱的气息,和喉咙处一瞬间的滚动,是强行咽下去了一口逆脉之血。
少主受伤了。
这个认知让他忧心,但眼下暗牢的环境却不便他多问。
“无碍。”墨旭的声音有些低哑。
为了消除魔蝰的痕迹,防止窦家用反追踪术追溯源头,他不得不引爆了附在魔蝰上面的一个小分身。
不过这点伤远远比不上他身上这条锁魔链带来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