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下,几条身体残缺的锦鲤肚皮朝上浮在水面,暴露在外的脏器随着水流晃晃荡荡。
江寒栖挑断围在水池外围的一串花里胡哨的符纸,接过奴仆递上的渔捞,将聚在一处的锦鲤尸体捞了上来。
“八条,又是双数。”江羡年数了数,伸手要去翻看锦鲤的尸体,被江寒栖拦下了。
“脏,我来。”江寒栖说完,蹲下身,上手抓起离他最近的那条锦鲤,仔细检查起来。
一旁的翠竹见状,不由得一愣,随即更加欣赏江寒栖。
王焕金挂出悬赏后,除妖师接踵而至,声势造得一个比一个大,捉妖前也不管三七二十,先摆出自己的风华录吹嘘一阵,再兴师动众地布阵画符。结果没一个成功解决妖邪,锦鲤每天还是会离奇死去。
江家兄妹登门说明来意后,连风华录都不展,直接要求去府里怪异之处查看。
王焕金见他们年龄不大,又穿着锦衣绣袍,以为是哪家公子小姐学了些除妖的皮毛想来凑热闹,打发手下的管事丫鬟接待。
翠竹就是那个负责接待的管事丫鬟。
方才带路的时候江家兄妹问她细节。她瞧那白衣公子姿容绝滟,芝兰玉树,不由得想多跟他说几句话,仔仔细细把王家的怪事交代了一遍,又搜肠刮肚将之前来的除妖师做出的推论交代了一通。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美的。
翠竹出神地注视着江寒栖,感觉开膛破肚的锦鲤尸体也没有那么恶心了。
江寒栖看完最后一条锦鲤,翠竹忙不迭递上攥在手里的帕子,但贵公子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转头喊了声:“洛雪烟。”
洛雪烟是谁?翠竹一脸茫然。
两兄妹不是姓江吗?从哪里冒出个姓洛的?听起来还是个女子名。
正想着,一个脸庞清秀的少女从花园走出。肌肤不见红润,透着病态的白皙,就连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像是用白雪堆起来的人儿。
翠竹看着身形羸弱的少女走来,有些担心她会在阳光下消散。
“去哪了?”清冷的声音拉回了翠竹的思绪。
青木香气转瞬即逝,江寒栖从她面前走过,停在少女跟前,挡住了她的身影。
翠竹有些好奇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的声音,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有江寒栖在说话。
“花园有什么好看的。”
“给我条帕子,我要净手。”
“我又不瞎,上次就看到那堆帕子了。”
怎么都是江公子在说话?她出声了吗?
经常被人夸耳朵灵的翠竹头一次对自己的听力不自信了。她按捺不住,往旁边站了站,看向少女,随后惊讶地张大了嘴。
少女根本没说话,拿了个本子,江寒栖说一句,她写一句。
翠竹忽然想起初见江寒栖时看到后面有截白纱,她当时以为眼花看错了,因为江寒栖今日也穿了身白袍。想来是少女站在他后面,身材娇小,被挡得严严实实,又不说话,这才闹了误会。
江寒栖手里多了条帕子。
翠竹失落地收回手,将洛雪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少女虽有弱柳扶风之姿,容貌清绝,但身上衣着朴素,一头青丝挽在脑后,发间没有饰品,脸上未施粉黛,不像名门贵女打扮。
莫非是江公子的贴身丫鬟?翠竹猜测。她听到江寒栖向她要帕子。她越想越合理,顿时对洛雪烟心生不满。
从来都是贴身丫鬟主动伺候主子的,哪有把主子丢下自己跑去逛花园的贴身丫鬟?也就江公子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良善,不与她计较。这种没眼力见的贴身丫鬟在别处再就被打发回家了。
翠竹为江寒栖打抱不平。
洛雪烟想不到跟江寒栖说个话还能被人编排成贴身丫鬟。她给了江寒栖一条帕子,又拿了一条给江羡年。
“我没碰锦鲤,不需要帕子。”江羡年摆手回绝。
洛雪烟把帕子塞到江羡年手里,对她眨眨眼,示意她留下。
送江羡年帕子是她的私心。如此一来,主角团三个人就有了同款帕子。
【府里的妖邪查得怎么样?】洛雪烟写道。
“还不清楚,哥哥刚看完这些锦鲤的尸体。”江羡年摇头,指了指摆在地上的八条锦鲤。
洛雪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八条锦鲤整整齐齐摆成一排,两两为一组,分成四对。每对大小花色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妖气,多出来的锦鲤不是妖物所化,”江寒栖擦完手,走到江羡年旁边,想了想,接着说道,“伤口看起来像是互相撕咬所致。”
“自相残杀.....”江羡年低喃道,陷入沉思。
自相残杀到这个地步?洛雪烟看到其中一条锦鲤肚子破开,内脏挂在外面,感到一阵恶寒,移开了视线。
也不知道第一个副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