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江岁岁抿唇,悄无痕迹吐了口气,把挂着水珠的西红柿接到手里,“妈,这个月我加班,不用做我的晚饭了。”
她在康复中心附近找了份兼.职,打算去做一个月,存够买按.摩椅的钱。
不等江母回应,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姐,我今天在创业园看见你了!”
是堂弟江松涛。
江岁岁咬了口鲜红欲滴的西红柿:“嗯。”
“姐,”江松涛说,“你跟那海宜老板认识啊?”
“......”一口西红柿卡在喉咙,江岁岁看着他,“不熟。”
“别骗我了,”江松涛不相信,“门口保安都说了,你们关系好着呢。”
江岁岁敛了表情:“有何贵干?”
江松涛嘿嘿嘿笑了几声:“帮我引荐下呗,我早注意到他们公司的产品了,这两年工资一直不涨,想自己单干。”
“不熟,”江岁岁再次强调,“你别逼我跟你断绝关系。”
“......”
江母左右打量:“涛涛,你姐跟他真的不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把你姐牵扯进去,知道吗?”
江松涛撇撇嘴,不甘不愿:“哦。”
“江松涛!!”江岁岁不放心,提高音调,“皮痒了我揍死你!”
“啊知道了知道了,”江松涛抱头鼠蹿,“我量力而行,好了吧?”
这个小堂弟性格跳脱,但还算靠谱,江岁岁勉强舒了口气。
午饭桌前,江松涛絮叨他发现的好项目,讲得津津有味。
“咱们闸北虽说穷,但穷有穷得好,”江松涛说,“沿海那边人工多贵啊,人家一小时二十块,咱们这五块都有人干,打个价格差也能赚不少。”
江岁岁:“人家愿意把订单往这边送?”
“姐,”江松涛说,“我听说,海宜在跟相关部门谈了,未来会建立起一条输送纽带,既解决其它地方的人手不足,又能带动闸北就业。”
江岁岁眼睫像把小扇子,轻轻扇了下。
“这是先机,”江松涛摩拳擦掌,“我得早做准备。”
江岁岁提醒道:“我听说这种机器都很贵。”
“我知道,”江松涛说,“我爸妈帮我存了笔结婚的钱,我打算磨磨他们。”
“......”
打不断他的腿!
-
翌日,康复院内,江岁岁陪着木木等阿姨来接。
相比院里的其他小朋友,木木症状不算特别严重,他不抗拒跟陌生人接触,偶尔也会讲几句简单的话。
他没有伤人倾向,也能听懂指令,若能保持情绪稳定,加强对规则的理解与遵守,应该可以像个正常小孩,去常规学校入学。
日落树梢,火烧云燃遍天空。
袁阆拎着车钥匙进来时,木木刚刚涂完一幅水彩画。
而江岁岁正陪在他身边,声音欢快又温软地夸奖他。
在这方面,江岁岁从不吝啬赞美。
哪怕恶劣如他,也得到过江岁岁许多夸奖。
见他亲自来了,江岁岁惊讶:“不是阿姨来接?”
“嗯,”袁阆舔舔唇,神情掠过一丝别扭,“耽误你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呗。”
“不了,”江岁岁点开手机,对着屏幕发信息,“我还有事。”
“......”
康复院内已经空无一人,江岁岁拎上东西,抬眼望向那对舅甥:“走吧,我要关门了。”
“......”袁阆情绪不明,声线平直,“什么事?”
这个江岁岁没瞒他:“找了份兼.职,多赚点给我爸买个按.摩椅。”
“......”
袁阆顿在那里。
院内石榴花红艳胜火,男人长眸中星星点点的碎光,身上随意的穿戴掩不住他通体矜贵,光不置一词站在那里,便产生种与这座小城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他天生就属于最繁华的城市。
江岁岁收回视线,轻声:“走啊。”
“海宜有加工部,”袁阆低下嗓,“最近在赶订单,急缺人手,要来吗?”
他清清嗓子:“100一小时。”
“......”江岁岁细起眼睛,“赶什么订单,去偷金砖砖吗?”
还有这么高的时薪。
袁阆冷不防被她噎住。
定格两秒,他喉咙里沉出笑:“你能别出口就骂人?”
“你不也骂了,”江岁岁没好气,“我正常工作,你干嘛来同情我。”
袁阆提高音调,很不爽:“谁同情?海宜就这个价!”
江岁岁轻哼,自顾自往门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