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上)(2 / 2)

。事情紧急,夫人也在,您无须避忌。”

老大夫松了口气,进入内室一瞧,小娘子躺在床上,除了哭过,别的看上去还好。

殷夫人让开,老大夫边号脉,边品着脉象,沉吟一阵才道:“十娘三脉沉而有力,毫无病气。小娘子自己觉着呢?还有身体疲累,或盗汗一类的症候吗?”

蔡令仪摇头,方才她那样折腾一通,身上还是清清爽爽,也没觉得乏力,就是有些困。好像这段时间,身上那些奇怪的症候,忽然消失了。

大夫没再说话,退出内室,殷夫人跟着出去,不等她开口询问,老大夫就道:“夫人,就老朽来看,十娘许是真的魇着了。毕竟小娘子年纪还小,或许有什么撞克了,光看脉象,实在是没有病症。”

“老朽开的安神补药,一碗水一碗药,睡前服下即可。若是方便,府上查查玉匣记,在大约十娘遇撞克的地方烧些纸也就罢了。”

这老大夫在南曲坊行医多年,家中世代良医,与东平侯府常来往的。听他这么笃定,殷夫人也放下心,亲自道谢:“这么晚了,又搅扰你过来,你们帮我送大夫,用府里的马车送大夫回家。”

老大夫上了年纪,闻言并不客气,只是道谢,留下药方就跟着丫鬟退出去了。

蔡令仪靠在床头,看着母亲吩咐了诸般杂事,又回来坐在自己床边。她握紧母亲的手,撒娇似的扭到母亲的怀里,这个怀抱与过去很多年、未来很多年一样,还是那么温暖,暖的蔡令仪来不及说什么,几息的功夫就睡着了。

殷夫人看着熟睡的女儿,止住了管事使女说话,轻轻将孩子挪到床上躺好。又去外间,命外头的奴婢都回房,夸了阿池几句,也打发去睡觉。这才吩咐使女:“明日按着时辰叫我,今晚我就在这陪着十娘。”

使女应是,服侍殷夫人洗漱更衣,等母女俩躺在一起,她带着人将一应物品收拾好,才吹灭蜡烛。

院子彻底安静下来。

殷夫人也很疲累,在女儿身边,听着孩子安稳的呼吸声,她很快入睡。

母亲睡着以后,蔡令仪却醒过来,她无比清醒,现在眼前的一切,她的院子、她的房间,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母亲,这些都是真实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可能真的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魇着了?

所以她梦到的那些事情,并不是梦谶,更不是现实,只是噩梦而已。

蔡令仪多希望能骗过自己,可她不能,她没法自欺欺人。

她清楚的记得,大赦天下是至德三年,理由是皇帝为了庆贺皇子满月,从现在开始计算,正是十三年后;

她记得父亲去世的时间,母亲去世的时间,记得自己在岭南流放之处为母亲结庐守孝。

她更记得,扶父亲灵柩归乡后,母亲给了自己一张祠部司官发的度牒,让自己拿着度牒作为女冠在家修行。多年以后,蔡令仪面对母亲的棺椁时,才明白当年的母亲已经嗅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但她无力拯救全家,只能为她最疼爱的小女儿求一条生路。

眼泪慢慢地淌到枕头上,蔡令仪努力调整呼吸,不让母亲发觉自己不对劲。

可她是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的,一呼一吸,一丁点变化都会被母亲关注。

殷夫人很快发觉女儿的呼吸不对,她没有急慌慌叫人点灯,只是翻过身轻轻拍着女儿,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听十娘的呼吸声平缓下来,才轻声安抚女儿:“你梦见什么,愿意告诉阿娘吗?”

“……我,”哽咽着的蔡令仪努力将泣意咽下,她闻着母亲身上好闻的味道,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我梦见,我从一艘大船上掉进了河里。我梦见自己溺水,被淹死了。”

殷夫人心脏一紧,揽着女儿的肩膀,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别怕,娘在这,那些都是假的。”

母女俩没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蔡令仪昏沉着,又在母亲的怀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外面天已大亮,母亲不在了。她惶然四顾,抓着床边的阿池问:“我娘呢?”

“夫人进宫了!”

阿池倒是一脸喜色,指着窗外笑道:“您瞧,是个大晴天,献俘礼不会被耽误了!夫人入宫前吩咐,今儿的献俘礼,您要是愿意,就去瞧热闹。若不想出门,就留在府里,晚间夫人与君侯一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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