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枯萎之象。
“莫非这阴阳草水土不服?”
“不错。阴阳草靠吸取各种毒物的汁液为生,必须生长在黑龙潭,那里的泥土由无数剧毒植物腐烂后淤积而成,给它提供了丰富的养分。轩羽虽然挖走了一部分土,但里面的毒性却不够支撑到果实成熟,恐怕它最后就只有枯萎了。”林月儿无限惋惜地叹了口气,“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轩羽低首闷声道:“属下无能,让小姐失望了!”
肖阳想了想,便道:“若找些毒药埋进土里,或许还能挽救。”
林月儿黯然摇头:“我们身上所有的毒药都已做了花肥,却也只维持了两日,现在还上哪儿找毒药?就算找到,恐怕也来不及了。”
只见这短短的工夫,阴阳草的叶子已渐渐发白,果实也变得越来越干瘪,眼看就要凋落。
轩羽忽然站起来,拔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猛地一划,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肖、林二人大吃一惊,林月儿急道:“你疯了!”
轩羽却满不在乎地将手腕凑到阴阳草跟前,血沿着茎干流入下面的泥土。
说也奇怪,那叶片竟渐渐舒展开来,如同久旱逢甘露,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又变回了诡异的深蓝。
林月儿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轩羽的血就是最好的毒药!”
她眼睛晶晶闪亮,唇边也逸出了微笑。见肖阳大惑不解,就告诉他:“轩羽一直为我试药,日子久了,血里自然就带上了剧毒,而且毒性还不小,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听她这样一说,肖阳只觉得不寒而栗,看样子这少年竟一直被她当成毒药的试验品,也不知怎么熬到现在的。忍不住朝对方望去,却见他眼中蕴满温柔的笑意,毫不在意地说:“只要能救回‘地狱之火’,属下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林月儿灿然一笑:“好轩羽,我就知道你最乖!”
看见她如鲜花绽放的笑靥,轩羽连手上的痛都忘记了,只痴痴望着她,眼中深情无限。
肖阳暗自摇头,这少年被林月儿迷得神魂颠倒,竟然什么都肯为她做,只可惜这样一位武学奇才,却被她当作药罐子一般糟蹋。
轩羽的血越流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那果实却渐渐饱满起来,红的一面艳得似要滴出血,黑的一面却深得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林月儿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神情极为紧张。
果实越涨越大,突然“啪”的一声,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茎干微微一晃,果实掉了下来,稳稳地落进林月儿白皙的掌中。
林月儿惊喜地捧着这颗“地狱之火”,用玉指轻抚着,就像爱抚自己的恋人一般,那样温柔的表情,是肖阳从未见过的。
她陶醉了半晌,方从怀中掏出一个描金绣凤的锦囊,将这枚圣果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贴身收好。
转过头,看见轩羽仍在滴血的手腕,忍不住嗔道:“怎么还不包扎起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条绣花手帕,细心给他包扎。
轩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整个人幸福得似在发光。
看他的样子,肖阳知道他就算为林月儿死,只怕也会毫不犹豫,不由得叹了口气,径自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林月儿也走了过来,轩羽却没有跟在身后,大概回房歇息去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林月儿见他正四下里瞧着,便问:“猜猜这是哪儿?”
肖阳早听见外面车马人声,川流不息,像是条极热闹的街道,心想,莫非你这丫头要玩什么大隐于市的把戏么?
忽然一阵香味飘来,他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咱们住在‘玉祥斋’的后院。”
林月儿拊掌笑道:“果然聪明,怎么猜出来的?”
“惭愧,我只不过闻到一股糕饼的香味。若论聪明,怎比得上月儿姑娘?”
肖阳说这话倒不全是恭维,林月儿的狡黠机巧,确是他生平仅见。
“姑娘这招回马枪杀得着实厉害。青龙帮的人发现我们失踪,定会追查到永福客栈。孙掌柜曾亲眼看见我们离开乌木镇,他们要么从乌木镇往京城一路搜寻,要么朝相反的方向沿来路查找,谁也不会想到姑娘竟然还躲在镇上。”
林月儿微微点头,明眸闪着狡黠的光:“我已派人在这两条路上故布疑阵,让他们沿路一直追查下去,更不会怀疑我们还留在这儿。现在咱们势单力薄,只能在此暂避一阵,等搜查的人松懈后,再想法子离开。
“一切都听姑娘的。”肖阳颔首道。
林月儿想了想,忽又笑道:“翠衣在你这儿碰钉子了?”
“翠衣?”
“就是刚才服侍你的小丫头,我见她气鼓鼓地从你房中出来。”
肖阳无奈叹道:“你的手下好像都对我颇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