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阳总是很勤劳,不过卯时便已高高的挂在天上。
善海村外,一望无际的田野里一片金黄,一阵风起,麦浪滚滚。
小院内,沈跃林刚刚打完一套拳,看了看日头,略犹豫后,他到后院摸了三个鸡蛋,又取了房檐下一只风干兔子和一条腊肉,放在案板上,脚边一直跟着的小黑狗“嗷呜”了一声,回身一溜烟跑到了正屋。
睡梦中的沈舒泓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还有点痒,一睁眼就对上了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
小黑狗见沈舒泓醒了,咬着一角拉开被子,示意他起床,又朝着灶房呜呜了两声。
沈舒泓打了一半的哈欠顿住了,他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爹去做饭了?”
“汪!”小黑哈着气响亮地回应。
见状,沈舒泓叹了一口气。
沈跃林,也就是他爹,什么都好,自四年前他娘去世后,摸索着一个人把他带大,竟真的像答应得那样,一月就进几次山,只打些獐子狍子野鸡等猎物后早早的回家。
他还一点一点开出五亩稻田,跟着村里的好把式开始种地,几年下来也学到了不少,田里也能有不差的收成。沈舒泓看着虎头虎脑的,不到四岁的娃个头快赶上五岁的孩子了,虽然没有了娘,也是福窝里养大的。
但六边形好爹有个最大的弱项,他是个厨房杀手,烤兔子烤鱼什么的还好,但只要换到灶台上,他爹做出来的菜就一言难尽。
看着也是肉和菜的样,但入口的味道嘛,只能说是很神奇。
沈跃林做的菜连小黑都不吃,这三年来他家帮忙的婶子们也都逐渐放弃拯救。
好在沈舒泓是个成人芯子,在婶子们教沈跃林的时候便学了个七七八八,个头和力气长起来后他试着做了两次,还好,自己的一手好厨艺还没荒废。
因此近半年家里的厨房基本都是沈舒泓管着,他还撺掇沈跃林买了铁锅,此后家里的伙食更好了。
而吃过沈舒泓特制的饭食后,小黑的嘴也刁了,只要沈跃林自个儿进厨房,有开火的意思,小黑就会跑来叫他。
小黑又呜呜两声催促着,沈舒泓无奈,哒哒地小跑进厨房,就见他爹正“肢解”兔子,边上还放了切好的腊肉和几个鸡蛋。
沈跃林见听见儿子的动静,扭头就看见小黑冲他摇尾巴,笑骂:“小管家狗。”又对沈舒泓道:“泓仔睡醒没?爹和你成叔几个今日开始收稻谷,想着多做两个菜,它到是鬼精。”
“嗯,醒啦。那我去薅两把蒜苗,炒个蒜苗腊肉,兔肉红烧,再煎两个蛋,用馍夹着吃。爹你帮我和面,缸里还有两斤肉馅,午食我蒸包子给你们,两人份还是三人份?”
“三人,你佑平婶子怀孕了,这几日午食平子都跟我们吃。”沈跃林嘿嘿乐又很骄傲,自家泓仔可真能干。
沈舒泓炒着菜一面想,这个时代也不知是地图不一样还是外界哪里拐了弯。
洋葱菜花卷心菜等现在已经是常见蔬菜了,各种豆子自家种过,草莓菠萝香蕉西瓜他也吃过(他爹去县城带回来的,蛮贵呢),而更早些的辣椒、南瓜土豆红薯却还不见影子,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村比较偏的缘故。他曾经可是无辣不欢的人呀。
好在其他调味料如花椒胡椒孜然茴香芥末香菜等都有,虽然有些贵,但是也能买到。
经济上,现在大梁银子已经基本受到认可,和铜钱一起作为主要流通货币,像他爹去镇上卖猎物基本都是用银子结算的。
饭后,沈跃林带着镰刀牵着牛车和两个兄弟下地去了。
屋外阳光渐烈,沈舒泓把面盆从灶台上取走,放在院中,又去后院拔了些葱和白菜。看到鸡舍干干净净的,他就知道爹已经收拾过了,估摸着是趁他做早食的时候,这样一来他白天的活少了一半。
沈舒泓用菜叶子喂了鸡和羊,家里有两头母羊,一头是他娘怀他时就养着的,一头是母羊生的崽,现在也能产奶了。
回到厨房,一边处理肉馅儿,沈舒泓一边盘算着:
家里现在有五只鸡,两只羊,一头牛,一个骡子。后院有三分地用来种菜,隔三差五买些猪肉,再加上他爹打的小猎物,肉蛋奶是不缺的;地里一亩能产一石到两石的粮食,地里的产出除去每年要交的税,再偶尔去镇上买些其他米粮,基本能自给自足。
最开始他只是说话早,自两三岁开始便和一般孩子明显不同,不调皮不闯祸,说话流利后就能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爹最初被他的乖巧懂事狠狠感动了。之后他爹一面丝滑地接受了他的早熟,对他的意见能认真对待;同时又更加的“溺爱”他,每次去镇上或县城都会给他带些东西回来,有时是点心、有时是新鲜的玩具,对沈舒泓的话几乎是有求必应。沈舒泓十分哭笑不得但又很开心,这两年也逐渐融入到现在的生活和家庭。
过年的时候他和爹一起捋过家里的银钱,其实是沈跃林一边算一边教他,见儿子迅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