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孩子不好!再说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好!”
“叔王!”小妃子忽然大声嘶喊,“您为什么不废汗自立呢?您什么事情都替可汗做了!连这个事都替了,您自己做可汗吧!我愿意伺候您!”
苏仁的头轰地一响,十几年来他所忙碌的一切,也许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夺取汗位和后妃!天呐!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早十年,也许……可我这把年纪了?苏仁想。他茫然地放开小妃子,上马去了。
苏仁回到家,一言不发,两位老妻也不问他,默默的坐在旁边,做点针线活。有个人过来报告,说可汗的一个妃子突发急病死了。苏仁眉头紧锁,沉默了一会儿,对两位老妻说:“我过去看看。”
萨穆尔夫人站起来说:“我们两个陪你过去吧!你是有妻子有家的人,让那边的人放明白一点!”
“好吧!”苏仁带着两位老妻坐着王辇到可汗处问安,是那个截住他说“废汗自立”的小妃子死了,另一个一边哭,一边胆怯地偷看他。苏仁领着两位老妻,参加祭奠,一下子人也显得老了很多。苏仁安慰了一下年轻的可汗,皇后在一边哭泣,苏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祭奠完年轻的汗妃,苏仁回到家中休息,他开始认真的思考那个的小妃子的话。这个年轻妃子的死何其可怜,但是她如果已经把那些事,那些话传出去了,他可能就没有退路了,要不要做这件事呢?如果做,天下会有什么反映,他在心里默默的推演各部落可能做出的决定,以及他可能应对的办法,这种推演很伤神,他渐渐感觉心力交瘁。
苏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忽然听到帐外一阵混乱,大家在喊“夫人”,他走出帐,看见萨穆尔夫人晕倒了。他赶紧走上前,扶起他,问她“怎么了?”所有人都哭了。苏仁惊惶地看着大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萨穆尔夫人紧紧握着苏仁的手,“再等一会儿,等他们回来!”她说。
“等谁回来?”苏仁问。
“刚才有个传令兵来,我们怕打搅你休息,就让他先跟我们说……”娅伦夫人哽咽了。
“巴特儿出事了?”苏仁问。
“说是被流失射中了,传令兵说不行了!人还没回来,再等等吧!”娅伦夫人说。
此时此刻,苏仁最盼望的人,最期待的人,最能跟他商量眼下巨大的困局的人,他最爱的儿子,他最给予厚望的人!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废汗自立的想法,被老天惩罚了?怎么可能?为什么惩罚这么好的孩子?苏仁被人扶回帐中,等着进一步的消息。一个不眠的夜晚之后,侍卫们带回来□□冰冷的尸体。
“这是谁干的?谁?”萨穆尔夫人厉声痛哭。
苏仁握住娅伦夫人的手说:“帮我一下!我……”
娅伦夫人苍老的脸上尽是忧伤和悲凉,她明白苏仁这话什么意思——他撑不住了。现在萨穆尔夫人和他一样悲伤,无法把重担压给她,只有靠娅伦夫人了!娅伦夫人把苏仁扶回大帐,开始料理巴特儿的后事。
苏仁浑浑噩噩地在大帐里躺了几天,拒绝接见任何前来吊唁的人,包括可汗和皇后。皇后把年幼的,没有名分的儿子带过来,苏仁也没有见。谁也不敢问苏仁任何事情,谁也不敢打搅他。躺在大帐里,苏仁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地变成两片石磨向他挤压而来,几乎要把他碾碎。
年轻的夫人吉雅领着十岁的儿子陪在身边,这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儿子,小孩子的存在多少能带给人点希望,但这点希望很难打动苏仁,反而让他越发疲惫。他明白这个安排是大家的一片好意,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么老了,孩子还这么小,苏仁就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没有把这个感受告诉大家,以免让大家更加失望担心。皇后每天一早一晚派人来问两次安,问安的人却不停地在帐外喧哗,吵着要见摄政王。
娅伦夫人非常恼火,几乎所有年满五十岁的夫人都很恼火,但大家都忍着,没有人发作,可是对使者的态度却无法掩饰。有些奴才地位低,心也卑贱,自以为沾着主子有势力,就对别人的驳面子特别介意,回到皇后面前就难免对这边说三道四。皇后受了这几天冷遇,心里正没着没落,听了这些话就更加坐立不安。
一件事,但凡一个人能看出来,总会有其他人看出来了,于是有人开始议论说,巴特儿殿下是摄政王为自己培养的继承人,摄政王的江山原本就是为巴特儿殿下打的,如今殿下没了,可汗和皇后这边只怕是稳住了,说不定以后就真坐下去了。
皇后听到这样的议论,心里特别难受,她一直有个问题——自己在苏仁心里到底是什么?虽然这些年,她一直按照苏仁的指导扮演着皇后的角色,但她自己认为,她已经无所谓了,一切都是为了苏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苏仁想要的!她跟苏仁是一条心的!现在这个恶毒的议论让皇后心意难平,不!我绝不可能伤害巴特儿殿下!她想,绝不能让这些小人这样说我!但就算她这样想着,她的内心仍然忍不住会动,巴特儿是未来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