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脸,也没喝醉。
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柔软,真诚发问:“顾玄徵,你怕不是个疯子吧?”
顾玄徵眼睫低垂,轻声问:“我不来,你也有法子打发她,为何让柯摩利去找我?”
阮陎回忆着:“我说过的,若有事,第一个找你。”
他松了手。
随即开始细数她的算盘:
“一:让婚约彻底作废。”
“二:强行将你我绑在一处,之后他们便不能耐你何。”
“三——”
“试探我对你是真是假。”
阮陎合掌,对他竖起两根大拇指,“城主知我。”
“被大王姬针对,害怕了?这么着急要搭上我的船?”
阮陎笑着问:“怎么,怕受到我的连累?”
他同笑:“自然是怕的。”
阮陎微微侧头,唇瓣轻触了下他的手指,声线软软的:“那之后的日子,就要辛苦顾郎了。”
顾玄徵手指发颤,神情也颇为僵硬,清晰可觉。
她一笑,转身而去。
猜的没有错,的确就是三个理由。
其一:婚约作废。她找的这个相好方是顾玄徵,不管是白明煦还是大王姬,都不会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其二:和顾玄徵绑在一起。一则为了这段时间在汨狐国好行事,二则天谕山有瑕月国的探子在,事情传进女皇那儿,哪怕是为了和柔兰的接近,女皇也会起接她回去的念头。
其三:试探顾玄徵。她从前不曾见过这人,更别提有情意所在。他无故撩拨,惹人生疑。
无端提前出现,还说喜欢她?
不能证明被换了魂吗?
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阮陎回屋半路就被白深叫去了。
掌门在书房等了一小会儿,待她来,命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他什么都没问,走至案桌前,铺纸取笔。
“磨墨。”
阮陎乖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执起墨锭,一圈一圈研磨。
他一句话不说,写了一封又一封信。阮陎陪着,就跟罚站似的,磨墨磨得手都酸了。
掌门未曾叫停。
阮陎无声叹了口气,动作稍顿,视线去瞄那书信。
掌门觉察,蓦地侧头。
视线相撞,阮陎连忙低眸,重新动起手。
片刻,他便继续落笔。
阮陎缓慢地抬起头,这一次,朝着他的人看了去。
旁的不说,师父这张脸还是蛮好看的。这几天没找她麻烦,都顺眼不少了。
其实师父不对她好才是好,毕竟她长得像他师妹,若对她太好,她岂非成了他白月光的替身?
这破替身梗,可别安在她身上。
“你在想什么?”
阮陎回神,茫茫然:“啊?”
掌门搁下笔,偏头深望过来。
他目光深沉晦暗,一字一句道:“以后,师父会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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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汨狐王宫内,大王姬听得禀报,摔碎了手中茶盏。
“怎么可能死于天等之手!?”
女官垂首道:“属下派了人跟随崔恕,确实探测出死于天等,这一点,作不了假。”
殿中静寂。
半晌,女官缓缓抬首,大胆猜测:“王姬,难道真是那一位?”
大王姬立马否认:“他不可能出手!更不可能杀商婉嫣!”
女官再度垂首,闭口不言。
大王姬快要气得头冒焰星:“我本想借商婉嫣威胁桑阮陎,引她出手,让叱然那边对桑阮陎动手。”
“可宁沐的尸首找不到半点痕迹,商婉嫣也死了!难道,桑阮陎身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高手?”
女官转着眼珠:“那桑阮陎性子寡淡,不擅与人结交,天谕山内,也只和沈轻策、柯摩利有交情,再者,便是十九王子。”
“几位掌尊呢?”
“天谕山说得上话的,也就是崔恕与九院柳堂纱,这二人都对桑阮陎不喜。不过——”
女官顿了顿,说起蹊跷的地方,“天谕山有一个厨子,厨艺甚佳,天谕山的弟子们都很喜欢吃他做的菜,他在天谕山待了近两百年,性情诡异不与人结交,但对桑阮陎态度极好,除了桑阮陎几乎不搭理旁人。”
“叫什么?”
“无名,天谕山的人都喊他一声初叔,据说是柳堂纱从别处找来的。”
“一个做菜的,还能是什么高手不成。”大王姬思忖着,“想必,她身边的柯摩利和沈轻策都不简单,再去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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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戌时,阮陎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