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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阮陎回到院子,恰好碰见柳轻芜要去给云轻则送药。
阮陎从她手里抢过了药:“师姐,你事情多,还是我去吧。”
柳轻芜冷冷笑道:“你们几个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接着一个生病。”
阮陎亲昵地抱了她一下:“多谢师姐,我知道啦!”
说完立马就跑。
柳轻芜在原地僵了片刻,从她这个举动回过神,不禁笑了起来。
笑得温煦、笑得宠溺。
三院的两间院子都在最偏僻一 角,少有人经过,阮陎推门之际,院中一人都无,静悄悄的。
她走向后院,到了右边的屋外,敲门。
“师兄,我来给你送药的。”
里面没有回应。
“师兄?”她重重敲了两下门。
仍是没有回应。
阮陎轻轻一推,门并未落栓,直接打开了。她视线扫过外边,见是无人,忙走进去,关门落栓。
屋里有些闷,好像在烧着什么,呼吸难受。
阮陎搁下药,掀帘走向里间,果真见那窗棂下的火盆仍在燃烧,忙泼了一壶水,浇灭了火。
火里的信已烧毁,只余下一点点残纸。
阮陎拾起残渣,依着落款剩下的半个字推测,应该是一个“絮”字。
絮——
阮陎轻闭眼,脑中百度:叱然,王族,薄瑶公主东方絮儿?
这就说得通了。
男主云轻则是狐王第四子,母亲是叱然国公主。狐王不喜欢他,从小就丢在天谕山,化了别名,几是不回汨狐王宫,鲜少有人得知。狐王子嗣诸多,对他和白十九尤其不在意。
这薄瑶公主就是最喜欢往汨狐跑的,也是她一直急于将云轻则带回叱然。
她来了天谕山见云轻则,两人见面被瞧见,杀了人,既能灭口,又能搅和汨狐与柔兰的关系。
可,便如她对顾玄徵所言,狐王和柔兰的人都不傻。既然顾玄徵能轻而易举看出,那薄瑶公主和云轻则会想不到?
灭口是必然的,剥脸又是因何……
阮陎站定片刻,将残纸丢回火盆,快步离开了此处。
索性,没有撞见人。
不行,得去再见一见白十九!
阮陎去了前厅,得知白十九已经要下山了,连忙追了出去。可巧不巧,她还早了一步,在那山门外瞧见了一人——
白明煦?他怎么会在今日上山?
阮陎往旁边的果树下站去,寻了个既能看清山门又不会被轻易瞧见的角度,还顺手摘了个果子。只见白明煦来回踱步,似乎想要进去,却又不能进的样子。
他踱步许久,朝里走近。
“殿下。”两侧弟子恭敬行了一礼。
白明煦抬头望着里边,神情恍惚。
不对。
不对。
今日阮陎本该和柳轻芜去后山采集药材,怎么就变成了柳轻芜一个人去,阮陎被沈轻策叫走、过后就回房不见人了?
按照前世的发展……
不应该啊。
虽说重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但他多次试验过,确实无错。
这两日他一直在宫中静思,宫中点点滴滴照旧,并无丝毫异常。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没有提前来天谕山,可为什么还是改变了?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难道……是他记错了时日?
他拉着人问:“敢问,今天是初几?”
“小殿下,今日是十六。”
没错啊,就是这一天,阮陎中了蛇毒,云轻则及时出现救了她,而后为了解蛇毒带她去了王宫。
怎会这样?
阮陎啃着果子,跟看猴似的。
——“明煦。”
这时才见白十九慢吞吞地走过来。
阮陎脚步微顿,没有立马过去。
白明煦见了人,忙行礼:“王叔。”
白十九问:“你在外面干嘛呢?”
他吞吞吐吐:“……我,来见阮陎。”
白十九瞪大了眼睛,话语急切:“你不会还要提退婚的事吧?既然她已经不多说什么了,你也别再得寸进尺……”
“王叔误会了。”白明煦打断他,一副懊悔模样,“前些日子我着了魔,一时疯癫才会提出退婚之事。是我糊涂,我此番前来,是要找阮陎赔罪的。”
阮陎:“?”
白十九:“……”
他打量了白明煦一会儿。
不对不对。
他不是铁了心的要退婚吗?
七天前还要和父王以血明志,将阮陎贬低得一文不值,这突然就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