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随意地看着店里出售的物品。一串华丽的蛋白石项链,卡片上面写着:“警告:切勿触摸!——被下诅咒——迄今已有十九位麻瓜为拥有此物而丧命。”
“你想要它吗?”博金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瑟西说:“不,我对它没兴趣。”。
“那你看这个。”他从玻璃箱里的垫子上取来一个干瘪的人手,“被处以绞刑的人的手用曼德拉草缠裹并浸泡而制成。持有该手的人可以用它在黑暗中照明,其他人看不见。”
他把人手直接放在瑟西的手里。瑟西一脸嫌弃地问,“还有其他用途吗?”
“光荣之手,在你不想要它的时候,可以在它的五个手指上都点上火——”他用油滑的腔调的说,“它就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E go sum te peto et uidere queo.”瑟西小声地念道。
“你说什么?”
“E go sum te peto et uidere queo.”瑟西依然只用自己的半边脸看他,”亡灵魔法就可以做到。它只是一个一次性的东西。”
博金先生收起那惯用的腔调:“可是能掌握它的人可不多,小女孩。”
“你应该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瑟西笑着说道,“我想请你帮忙看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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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不止一次地梦见戒指,母亲珠宝盒里的方形黑石金戒指。
切确地说,那几个梦是连续的。
第一天晚上,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带上戒指;第二天晚上,她行走在雨夜里;第三天晚上,她乘车来到伦敦;第四天晚上,有个女人抱着襁褓离开一栋爆炸燃烧的房子;第五天晚上,她突然出现在荒野之上;第六天晚上,她走进荒野上的小屋里……
“你更爱他?”有个女声在问,“还是更爱你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第七天晚上,她躺在婴儿床上,透过木栏杆间隙,看见一个女人走过来。她散着灰褐色的长发,明亮的蓝眼睛,小而挺翘的鼻子,瘦削的下巴,光洁的皮肤,一身干净的白色纯棉睡裙。她小心地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自己也抬起一点,两个手指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瑟西,我的女儿。”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回过头对那个男人说:“瑟西是太阳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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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是吗?”瑟西掏出口袋中的戒指,放在柜台上,“或许你会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前面的六天,这枚方形黑石金戒指戴在瑟西的手上;最后一天,戒指出现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她和自己触碰的那根纤细的手指上。它可能是一枚婚戒,但是它看起来可不像是一枚婚戒。加里不敢触碰它,他说它是古老而危险的。瑟西没有忘记桃乐丝曾经戴上它后晕倒。
“是的,一个极其可怕黑魔法。”他说,“你可以用它来换店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你在开玩笑吧?”瑟西轻笑道,“只有一件?”
他深深地看了瑟西一眼,“独一无二,价值不凡。”
“你知道它曾经属于谁?”
“冈特家族。”他道,“你最好收好它,小女孩,如果你不想把它卖给我的话。”
“你是一位好心的先生。”瑟西把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上,将左手插入口袋中。
“今天做成了一笔好买卖,我心情好而已。”他的手搭在瑟西的肩上,把她送到店门口,“路上小心点,小女孩,还没上二年级就敢来这里,真是胆大!”
瑟西朝巷口走去,她在想博金先生刚才那句话是随口说的吗?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没上二年级?当她回过头去,博金先生还站在店门口。他发现瑟西在看他,便转身回到店里。所以他是在目送自己?
戒指还戴左手上,瑟西的右手抓紧了魔杖。这次她顺顺利利地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回到明亮的阳光下,就像刚才一切未曾发生过一样。她没有用那种冷漠且没有起伏的声音说过话,她也没有用那种傲慢的姿态看人,她仿佛就在走入阳光下的瞬间把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收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要上二年级的学生。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她其实是分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