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
病房内只有仪表发出的滴答滴答声,足木一辉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止不住地流淌,这个曾撑起整个家庭的男人此刻正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无声痛哭。
‘我做错了吗?’
不知何时,病床上的足木光义已睁开双眼。
他还没反应出这是哪里,体内的麻药在渐渐失去效用,足木光义认出身旁守着自己的人是他的父亲。
他忽然想问父亲,这个总会在他迷茫时递给他答案的人。可他无法开口,拼尽全力也只是让呼吸机上多出两口白色的烟雾。
他好像……没法说话了……气管嗬嗬地发出一阵阵刺痛,足木光义情愿不要醒来。
“你醒了?你醒了!!”
顾不上擦去脸上的一片狼藉,足木一辉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扭头回了房间,按下了呼叫医生的响铃。
儿子醒了,他可以活下去了!
可很快狂喜的足木一辉认识到一个过分残酷的现实。
妻子和儿子,他只能选一个。
足木一辉握上了桌面放着的茶针。
藤本青花心里小小地慌了一下。
她的第二个梦里自己好像就是死于穿刺伤。
应该没这么巧的吧!
应该没有……的吧?
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刺激足木一辉的事情才对吧!
没有任何自觉的藤本青花此刻大脑正飞速运转。
可然而片刻后还没等藤本青花开口说些什么,足木一辉自己就颓丧地垂下了手臂。
‘我不能让老爹失望。’
他也不能让儿子失望。
足木一辉缓缓俯下身子,冲着藤本青花低下了他已经有些花白的头颅:“您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您,请您…请您救救我的妻子。”
儿子的伤情报告是他故意放在家里的,是他亲手选择的妻子的死亡。
他是罪人,但他的妻子和孩子是无罪的。
他们是正确的。
藤本青花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转折,但这正是一开始她找上足木一辉的目的:“不光是你的妻子,我也愿意为你儿子提供一个机会。”
“您知道我儿子?”
“前段时间的案子可是闹的沸沸扬扬。你儿子是个不错的律师,等他伤好了以后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做法律顾问。”
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足木一辉呆愣愣地流下泪水:“可…您应该知道,我是想要杀您的。”
“是啊,因此我仅仅只是给你儿子提供一个机会而已,至于给你妻子治病的钱是我借给你们的,要打欠条的那种。”
“所以你也不要忘记告诉你儿子,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通过考核后将来为我工作才能更好地偿还这笔欠款哦。”
足木一辉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躺在病房里的儿子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医生说这是心病。
他坚持的正义即将得来正义的回报。
“谢谢,谢谢您,我会转告给光义的,谢谢。”
一系列事件压的足木一辉脊背已经有些佝偻,只是在向藤本青花道谢时他还是奋力地挺直了身躯。
他必须要坦白一切,然后去承担他的罪。这样在未来他才有可能继续和他的家人们并肩。
“如同您所想的那样,有人愿意出一大笔钱雇佣我杀您,并且要求我伪装成意外事件那样。”
“那人是在我妻子因自杀入院后联系我的,利用医院内的公共电话。所以十分抱歉,我自己也并不清楚真正想要杀害您的人是谁。”
“但我想应该是您身边人。”
整个事件设计的其实并不复杂。
藤本青花于A地出发,足木一辉于B地出发,已知双方将于几小时后在C地碰面,求C地位置。
当然,因为藤本青花的车速无法控制,所以在求时间时存在误差,因此在藤本青花的车上不仅安装有反光镜碎片,还有一个监测车速的仪器,车速会同步显示到幕后凶手那方。
至于反光镜碎片,则是为了给足木一辉动手的讯号。
市区内有高楼做阻挡,反光镜无法折射太阳光,而上了盘山公路后又有立在公路两旁的反光镜为烟雾弹。
只要调整好角度,再结合车本身的视线阻挡,藤本青花就很难发现反光镜折射在地面的斑驳光影。
即使发现也没关系,意外事件,本身就存在失败的可能。
这是足木一辉知道的全部。
藤本青花收回将来可能能够作为证据使用的录音笔。
整个计划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如果没有梦境预警她极大概率会死。
对方很谨慎,仅凭这些信息根本无法将幕后凶手与本川裕也联系起来。
果然专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