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提志手中提着一把尖刀直直刺向被绳子束缚住无法逃脱的林碎。
“去死!”
刀刃闪烁着寒芒,直逼林碎的喉咙。
林碎侧头躲开,但最终还是难免被割开一道口子,猩红的血液在刀刃刺破皮肤后的瞬间争相滚落,顺着快要嵌进皮肤的项圈跳入颈下的锁骨,温润黏腻。
错位的刀尖刮擦在林碎身后的柱子上,发出刺耳鸣叫。她抬手将它的手臂握住,反手用力一压,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没等思提志反抗,林碎迅速抬脚瞄准它的腹部,轻松朝前一蹬。
哐当...
刀尖接触祭坛的地面,脆弱的花朵被劈开成两半,流露出如同鲜血一样的汁液,甜香裹挟腥臭,花瓣随着祭坛上林碎与思提志的动作卷起微型风暴。
思提志被林碎一脚踹开几米远,它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可置信地嘶吼道:“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小小的魔术。”
林碎用手腕蹭了蹭颈上的伤痕,粗鲁的动作却引起血液更加放肆地涌出,几乎快要将她外套下那纯白的短袖衫染红,她却丝毫不知疼痛般地揉搓着。
确定思提志暂时失去活动能力后,她侧身询问道:“姜队长,你依旧确定你是正确的吗?”
“我...”
姜厌本想说他有百分之八十九的把握,但不知怎么的,一切话语都在他看见林碎此时的样子后强行咽了回去。
洁白上的一抹鲜红,亮得刺眼。
没有什么比盛开在雪地里的彼岸花更美的了。
姜厌脑中蹦出这么一句话。
下一刻他又及时清醒过来,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和担心林碎的两种情绪中选择了装死。
林碎见他那纠结样,便自作主张地替他做了选择,“既然不确定,那就验证一下试试看吧。”
林碎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顺手掂了掂,下一瞬就从祭坛中央出现在思提志面前,像是故意报复一般,她将刀插进了它的脖子,还顺时针拧了半圈。
只有扬起的花瓣见证了她的舞步。
“怎么会...”思提志用它那没被折断的手抚上被刀刃刺穿的伤口,它甚至还没来得及悔恨自己为何就这样死去便倒下了。
她看着瞪大双眼直挺挺倒地的思提志,一脸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它的身体,转身对姜厌说道:“看来,你猜错了。”
语气中没有带着傲慢与幸灾乐祸,她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
没错,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会犯错的队长才是好队长,而犯了错的队长,需要及时被指导修正剧情。
她区别于其他指导,从不直接插手处决者的计划,她都是让他们亲自品尝错误,只有这样的教训,才最为深刻。
上一任阎魔罗队长千江长明因此可没少跟她抱怨。
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缓慢的移动速度与略带机械的走路姿势让林碎感到有些滑稽。
林碎垂眼俯视着祭坛下牵着多琳的钱知璟,他右手的衣袖消失不见,露出来的整条手臂上竟无一块好皮,血肉连着被烧成焦痂的皮肤坏死脱落,斑驳的伤口渗出少许黄色透明液体。
这是,他的代价?
操控火焰的人,亦会被火焰吞噬。
林碎薄唇勾勒出恰当的幅度,却不打算安慰他,“钱副队,你们姜队长的计划是烧掉整个城镇,如今火势的增长却慢了下来。”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钱知璟始终低垂着头,被火烧的那只手臂不停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在怜惜伴生物的死亡?”林碎将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走下阶梯,微微抬头凑近钱知璟的脸,“你明明知道它们都是假的。”
“还是...”
“小心身后!”姜厌急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原本倒地的思提志又站起身,抬手抽出刺穿它喉咙的尖刀,脖颈上的空洞流出潺潺鲜血,打湿它青黑的羽毛。
它挥着尖刀朝背对着它的林碎砍去,而林碎此刻却像是毫无知觉般定定站在原地。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破林碎的喉咙,它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狂喜。
哐当...
思提志的眼前快速闪过一道黑影,与此同时,刀子连同着自己握刀的手都在距离林碎还有十厘米的地方脱离它的掌控,直直坠地。
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周一凝出黑影镰刀将它握住尖刀的手一并削掉。
“怎么,回事?”思提志怔怔看着失去手掌而空荡荡的手臂,下一秒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周一手中的镰刀化作一把巨大的黑伞,遮挡住溅向林碎的血污。
“你真的让我觉得有些棘手了,为什么不肯乖乖地去死呢?”林碎转身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