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疑惑不解,“花?”
“一种开在人的身体上汲取生命力、生来腐败而贪婪的毒花。”林碎甩开姜厌的手,似是嘲笑地说道。
非埃那失去衣服遮盖的身体上挤着几张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似乎还未完全长出来,有些还深深嵌在肉皮下,涌动着、想要破皮而出。
它们臃肿的脸上长着麻麻赖赖的红白脓痘,堆积的脂肪压得它们睁不开眼,它们只好张开嘴巴做出无声的呼救——那似乎也不像是嘴巴,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只有蛋黄色的皮下脂肪连接着血肉,像是在非埃的身体上生生剜去一坨肉,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它体内内脏的蠕动。
“这算什么花!?”常乐眯着眼,从指缝中观察非埃的身体,企图用这样简单朴实的方法来抵御精神污染。
“花嘛,当然是还没开啊。”林碎说着就用刀尖挑开其中一颗发白成熟的脓痘。
刀尖划破皮肉的一瞬间,爆开的伤口里流下粘稠的浑浊黄水,层层叠叠的红肉从皮下探出,犹如重瓣玫瑰般娇艳 。
林碎挥动刀子将肉花割下,肉花脱离身体的瞬间,转变成与祭坛里一般无二的花朵。
被割下花朵的非埃身体开始剧烈抖动,它喉中溢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尖叫,瞪大的双眼凸出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出来。
“我猜这也是你们为何会急着杀死那商户一家的原因。
花是用人命种出来的,所产出的花蜜含有致幻成瘾的毒素,这两个秘密都被那商户发现了。他良知尚在,不愿继续再害人,于是要将这花蜜停止售出。
但他没想到,只是这个举动,就给他的一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林碎蹲下身,抬起的胳膊撑住脸,笑眯眯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非埃,道:“庆典丢失重要物品是假的,从我们刚踏入这个小镇开始,你就已经计划好如何骗得我们入局。”
“我们只要想参加庆典就会落入你的圈套,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第一天的晚会你告诉我米希伦夫人知道非埃的消息,我就如你所预想的那般,找到了米希伦夫人。你与它是一伙的,它当然也知道如何对付我们。”
她捻起脚边那朵方才割下的肉花,举在眼前细细端详了一番,“带有致幻和成瘾效果的花蜜,是你准备用来控制我们的手段。”
“只是这个计划中,你算漏了一部分。”
林碎将花朵捏在掌心,使劲碾了碾,半透明红色汁液顺着指缝滑落,熟悉的诱人甜香瞬间扑满她的鼻腔。
她摊开手掌,原本娇艳的花朵此刻变得糜烂不堪,一部分揉皱的花瓣浅浅贴在掌心。
汁液染红了林碎的手,就像是花朵在特意报复她对它的蹂|躏。
“你没想到,我居然会对这些毒有抗性。”林碎继续开口说道,“眼见着这条路行不通,你立马又换了个法子。”
“你家的地下室,囚禁着真正的思提志,你让我们在那里见到它。你知道,我们这群外来者一定会好奇,它是谁。”
“如你所料,我们果然依照米希伦夫人的话去林中小屋找失踪的非埃——也就是你,但那屋子里迎接我们的,只是一具诡异的无头尸体。于是,我们就成了第一犯罪嫌疑人,而目击者则是米希伦夫人。接下来米希伦的死也是顺理成章。而我们,一定会被小镇居民群起而攻之。”
“你成功了,我们确实激起了民愤。居民们把我们关了起来,然后你就可以装作无意间提起庆典的问题,刚被我们惹怒的所有居民当然会全力支持让我们充当祭品这件事。”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愿上钩的。”
林碎看着非埃眼中快要失去理智的神情,心情大好,扔下手中皱成一团的花,捞起非埃衣服在上面蹭了蹭。
感觉到林碎在干什么的非埃立马胡乱扭动身体。
林碎扯紧它的衣角,一副渣女语气:“哎别动,没事,我就蹭蹭。”
她将手擦干净后才满意地站起身,缓缓走到周一身旁。
“思提志死于黎明之前,它早就被你扒下华丽的外表,因为它是夜枭,就算被砍掉头也不会立刻倒下。米希伦是个没有翅膀的蝙蝠,它多嘴说出秘密,所以被撕烂喉咙挂在墙上。”
“看来想让你死,就只能按照童话上的方法了呢。”
林碎轻轻拍开周一肩上的花瓣,“说到底蛇这种生物,还是没有手脚会比较好。”
心神领会的周一高高举起黑镰,死亡的阴影笼罩在非埃倒下的身体上,镰刀在他手中化作一柄斧头,在非埃惊恐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挥下第一刀。
咔嚓...咔嚓...咔嚓...
喷涌的鲜血浸染祭坛,艳丽的鲜花不及血液流淌的万分之一美丽,镇上的大火依旧焚烧着,悲鸣哀嚎的交响乐为非埃短暂的生命画上句号。
就在周一准备砍下它的最后的左手时,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呆若木鸡的钱知璟在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