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时间刚好还剩半分钟。
三十秒,足够她回到宴客大厅了。
……
“你又去上厕所了?”大厅门口的警卫横眉竖眼地盯着眼前傻里傻气的服务生。
林碎憨笑着挠挠头,“哈哈,人,人有三急嘛。”
警卫都要被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给整乐了,笑骂道:“你小子怕不是肾不好吧?”
“大哥说,说的是。”林碎一边朝着大厅内走去,一边点头哈腰地回复着。
林碎回到大厅时,王焕正好结束了一番慷慨激昂地致辞,“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鄙人组织的宴会。”
看来她错过了点什么呢。
“该动手了,林碎。”浮黎的声音再次响起,林碎却长叹了口气。
被人催着赶工作进度的感觉,谁懂?
但确实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林碎正了正神色,环视了大厅内一圈,确定除谷风外的所有目标都还在宴会上。她目测了一下剩下两方所在位置的距离,她先前准备一鼓作气杀掉他们后再从窗户逃走的,现下正好有一方所站立位置靠近窗边,这下就更方便她逃出了。
林碎在心中拟定好暗杀路线,反复推演,直至将目前能想到的大部分可能突发的状况算计在内,以确保自己能够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杀死后顺利逃脱。
人杀不死没事,最重要的是她能够逃脱。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比如:一个强大到她无法在最短时间内制服或越过的阻碍。那她就只能先苟住逃命,以后再做打算了。
林碎快速推演完毕后,抬脚走向距离她最近的龙长松身边,路过餐桌时,顺手摸了一把餐刀藏在手里。
拿到餐刀的瞬间,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浮现在她脑海中。不过这次的餐刀,可要比之前那把坚固多了,上面还有与餐盘同款的暗雕呢。林碎像是给自己洗脑一般,认命般地想着。
她端着装酒杯的盘子,不经意地摸到目标身后,藏在衣袖里的餐刀滑入手中,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直接朝着龙长松的脖子刺过去。
噗嗤!
并不锋利的刀子刺破皮肉后擦过骨头,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声音,跟平常吃饭时用刀具割下贴骨肉时的感觉没两样。
不,或者说,人和牲畜从本质上来讲是没有任何不同的。孕育,诞生,成长,进食,老去,死亡,神主所赐予万物的循环,死生之间,众生平等。
“诶?”龙长松还保持着与他人攀谈的姿势,但脑袋却如同皮球一般,失控坠落。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飞溅在站立在他面前的几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贯穿整个大厅,似要掀开穹顶,距离龙长松远处的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被刺耳的尖叫给吓了一大跳,如同在平静的河水中抛入石子,惊得鱼群四下逃窜。至于罪魁祸首林碎,则在引起骚乱和被人注意之前混入了人群。
“死,死人了!!!”
林碎随着混乱的人群移动,正想着偷偷摸摸向另一个目标靠近。
“喂,你是凶手吧。”林碎的手腕被紧紧抓住,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身旁的慌乱的人们听见。
“什么!?”
原本与林碎靠得很近的人在听见少年说的这句话后立马惊呼着远离了林碎,以林碎与拉住她手腕的少年为中心,空出了一个圆圈的位置。这下她彻底成为了宴会最醒目的焦点。
身穿西装的男人在距离林碎几米开外的位置指着她,大喊道:“警卫呢?!快来人把他抓住啊!”
林碎强行忍住反击的冲动,表现出无辜的模样,“这位客,客人,您在说,说什么呢?这,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少年却不听她的话,自顾自凑近林碎身前动了动鼻子,一边说道:“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凶手就是你没错了。”
“但,我手中并没,没有凶器吧,也有可,可能是方才被,被溅到的不是吗?而而且,那位客,客人的血流得那么,那么多,有血腥味不,不是很正,正常的吗?”林碎把手摊开给他看,证明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藏杀人的凶器。
至于那柄餐刀,她早就在砍断龙长松脖子的同时给甩出去了。她还带了手套,不管怎样,都绝对查不到她身上。
“诶?”少年愣逼地眨了眨眼,脑子有些转不动,“好像,也是呢。”
林碎只是试探地糊弄他,但着实没想到面前的男人那么呆,“对,对吧客人。”
这股傻气,似曾相识呢...
林碎再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不...她好像认出他是谁了。
“但是我看见你对他出手了啊。”少年一脸真诚地看着林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
寂静,如死水潭一般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