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碎说要表演魔术,这股无法复制的熟悉感让常安不太聪明的脑袋陷入了沉思,待枪声停止的同时,他终于想起她到底是谁。
常安的眼眸亮了亮,就像小朋友在学校时遇见了自己喜欢的玩伴一样兴奋,他甚至直接卸下了防备,大声呼喊道:“啊!这个魔术!我知道你是事诶…”
少年的声音戈然而止,亮晶晶的眼眸被蒙上一层灰雾,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一股腥甜的暖流堵住,如同溺水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甚至呼吸都无法再继续。
林碎刺中目标后立刻回身远离了常安,她拿着刀柄在身前凭空一划,附着在刀刃上的血液就被甩在地上,在脚边画出圆弧的形状。
常安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脖子,湿滑温润的触感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他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抽空,失血过多的身体已无法支撑双腿站立,壮硕的身体如一座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在失去支撑的瞬间,轰然倒塌。
发现所有逃生通道都被死死封闭住,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大厅的宾客们这一次是切切实实亲眼见证林碎杀人的场景,他们更加恐惧而疯狂地喊道:“怎么又死了一个!?警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杀了他,快杀了他!!”
“各位客人们请不要喧哗,真正的表演,马上开始。”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落地窗前,林碎丢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刀刃,展开双臂,接着弯腰做了个绅士礼,“It''s show time.”
话音刚落,她的背后骤然亮起一大团刺眼的白色光芒,如天边行星落下时与空气摩擦出的火花一般。几乎是一瞬间,不断膨胀的光辉将林碎的身形吞没。
嘭!
突如其来的爆炸顿时让大厅室内尘土飞扬,众人一阵耳鸣目眩。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哗啦哗啦地落在地上,仿佛是在房子内下起了一场暴雨,一场仿佛将天边银河细细敲打成碎块,一同撒入凡间的暴雨。
“贵安,各位腐烂的蛆虫们。”破开的窗口大洞前的一位女仆装短裙的双马尾少女从巨大的粉色大锤上跳下,牵起裙摆向着屋内众人做了个标准的淑女礼,“能不能,请你们去死一死呢?”
“绵绵,这样不礼貌。”身旁的麻花辫黑袍男轻微皱起眉头提醒道。
绵绵看都不看他一眼,对他的竖起中指,“你也去死。”
“等等,刚才的人呢?!”有人终于从大楼外飞进来两个人的震惊中回过神。
“你们是一伙的!?”
陈生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一个失去头颅和另一个脖子被切断半截、还剩一点皮肉牵连着的尸体倒在地板上,大片的血液将瓷砖染红,最后在地面聚成一摊水洼。
他忍不住轻笑道:“看来,有人赶在我们之前大闹了一番呢,绵绵。”
“无所谓,反正店长的指示是一个不留。”绵绵面无表情地提起比自身身高还要长的大锤。
“也对呢。”
酒店所有的警卫全部赶来,挡在众人前围成一堵人墙,他们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那破窗而入的看着就像恐怖分子的两人一顿扫射。
陈生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笑意的表情让人感觉心底发凉,他不慌不忙地举起一只手臂,垂着的宽大衣袖下瞬间喷涌出一股黑色石油般的物质。黑色的液体涌动着牵起一张巨网,将射向他与绵绵的子弹卡在中间。
陈生故作夸张道:“哎呀,看来大家一点都不欢迎我们呢,绵绵。”
“即使是与你距离三米远也能闻到你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味,谁会喜欢像你这么恶心的臭虫。”绵绵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往陈生相反的方向横跨了几步远离。
巨网落下重新汇聚,把除开从窗外闯进来的两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包围在一个圈里。众人看着脚边翻涌的黑色粘稠液体,惊慌失措般与周围人靠得越来越近。
绵绵毫无波澜地对着众人说道:“因为是店长的命令,所以还是请你们快点去死吧。”
女孩的话语似乎掺杂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一句话落下的同时,原先还在与她对峙的警卫中有几名像是死机了一般垂下脖子,然后机械地转过身,对着那群宾客扣动扳机。
街道远处传来的警铃声在此时跟那无常索命时铁链碰撞的声音没两样,它越是嘹亮,陷入控制的宾客们死得越快。
“啧啧啧,真惨。”站在某处楼顶的林碎戴上单边眼镜窥伺着不远处蓝河酒店宴客大厅的惨状,咬着烟嘴摇头叹息道:“可惜不能亲自确认沐若若是否已经死亡。”
听见林碎已安全脱身,浮黎的声音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不用担心,他们只会认为这次的袭击是那群疯狂的‘老鼠’们干的。”
不就是他们干的吗?本来林碎今晚的暗杀名单上只有几个人,但没想到那群“老鼠”居然比她还要更疯狂。
一个不留?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