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身后。
林阿婆见林岁回过头,便开始慢慢地比着手语,‘饿了吗?’
“阿嬷,我…你不怪我吗?”林岁低着头拿手卷着因为洗了太多次而有些磨损毛糙的衣角。
‘不怪你,阿嬷知道咱家岁岁是个好孩子。’林阿婆抬起手想摸摸林岁的头,却猛然发现眼前女孩的个头已经快要超过自己。她愣了一瞬,伸出的手替林岁擦去刚刚搬柴时沾上脸的灰尘。
林岁十分自豪地叉起腰,昂头挺胸道:“当然!我可是阿嬷养大的!”
“阿嬷,什么是英雄啊?”林岁突然间问道。
林阿婆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岁这个问题,‘对不起啊岁岁,阿嬷也不知道。’
林阿婆只是一介没读过书的农妇,认识的字也没有几个,又怎么会知道问题的答案呢?
“没事的阿嬷。”林岁摇摇头,甩起的头发像是拨浪鼓,左耳的红绳也扬起些许幅度,“我听教书的李先生说,张翠花她爹就是英雄。”
林阿婆想了想,又比划道:‘但是,阿嬷觉得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应该就是英雄了吧。’
林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兴奋地大喊道:“那阿嬷也是我的英雄,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当阿嬷的英雄。”
未等林阿婆回答,林岁余光瞥见那厨房处有一团灰白物体正费力地往灶头里钻,黑白分明的眼睛瞬时瞪大,她尖叫着越过林阿婆冲向厨房。
“啊!林小满!”
她单手从碳灰里拎出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又肥又胖的兔子,气冲冲道:“你又把自己搞这么脏!”
院内的林阿婆见此,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也不管厨房里的吵闹声,将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椅子上。
林阿婆笑起来不算好看,这是自然的,她年纪太大了,时间与风霜拿着刻刀毫不留情地她那张脸上凿出深深的纹痕,松弛的皮肉上每一条痕迹都代表着不可以外人道的过往。阅尽坎坷的一双眼睛深邃而温润,但她看着林岁时,早就模糊不清的眼睛里总是泛着怜爱与慈祥的笑意。
林岁对此却毫无察觉,或者说,阿嬷给她的爱太多太多,多到她竟从心底下意识以为阿嬷天生就是来爱她的。
……
阿嬷阿嬷,岁岁和小满的阿嬷...
你就是答案的本身…
为什么,为什么唯独就是无法拯救你呢...
……
“...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黑色大火燃了三天三夜,赶来救火的官方人员无论是用何种方法都无法将火焰浇灭,最后只好牵起封锁带,将这里与外界隔离...”
林碎恍惚间踉跄了一下,眼前场景如同电视故障的雪花屏混乱跳动,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
怎么回事?她的心跳怎么突然猛跳了几下?
一旁的周一正殷勤地给林碎解释着,“…别墅的主人全家上下包括佣人在内的十几口人无一幸免,全都被活活烧死在了…”
“不对,还剩下一个。”林碎皱着眉直接开口打断道。
被打断说话的周一半点都不生气,他只是歪起头朝着林碎眨了眨眼,“诶?你知道?”
“不,直觉。”林碎仰起头望着围墙的顶部,白茫茫的天空被灰色围墙截断,从墙内爬出的野蔷薇学着娇俏的美人迎风招手。
三者的结合像一副突兀又难看的画,如同张飞在纸上将画画了一半又转交给达芬奇接手一般怪异。
她抬手捂住胸口处,方才那一瞬间心悸的感觉依旧残留在胸腔内,“不太对劲,总感觉我忘了点什么。”
周一见林碎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开玩笑活跃气氛道:“难道你是忘了没关水龙头?”
“半点脑子不长,幽默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林碎围着围墙转悠了半天,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便停下脚步退后远离墙体,“周一,送我上去。”
周一没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站在墙前,双脚迈开蹲做马步,微微弯腰将两手重叠搭做手桥放在腹部前方,冲林碎点头道:“来。”
“谢了。”她也不是不能自己翻墙,只是方才心跳慌乱的很,又来得莫名其妙,她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只能再谨慎一些。
林碎助跑两步后一脚蹬在周一交叠的手上,屈膝准备跳起的同时周一配合使力将她向上抛起。跃起的瞬间林碎伸手把住围墙顶部的边缘处,卷腹翻身落在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