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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还真是不可爱。”林碎走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嘟囔着吐槽“自己”。
不然还能怎么办?是能离还是咋滴?反正她俩目前也奈何不了对方,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但要是真因为时间的扭曲导致整个现实出了点什么岔子…可就有得玩了。
小路两侧大片的岩蔷薇花海,花朵在月色的衬托下更加洁白无瑕。一阵风吹过,它们轻轻摇晃着,如同吟游诗人晃动着手里的酒盏,洒脱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温润,这才不至于将杯中的美酒洒出杯外。
默默跟在林碎身后的周一在自己内心中纠结了一路,总算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碎…”
林碎还无知无觉地朝前走着,顺口回应了一句:“嘎哈?”
其实周一在喊出林碎名字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后悔了,但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问道:“阿初…是谁?”
林碎顿住了脚步,她那残缺的记忆里,瘦弱的少年勾起小指,一边笑着,‘阿初,阿初,这是我们的暗号,是我们拥有彼此的证明,这是谁也无法理解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插足的,只有我们。’
“不认识。”她一脚将石子踢进花丛里,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是…”周一有些不甘心。
“你他妈闲得发慌就去刷厕所,问这些智障问题干什么?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有病吧你。”林碎侧头盯着周一的眼神又凶又狠,她右手用力按在身后的长刀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抽刀的欲望。
这可能是第一次,周一真正感受到了林碎的杀意,仿佛他只要将那个问题继续问下去,他的头和身子将会立刻从中间分开来。
这一次,将不会再是玩笑。
“我…”周一张了张嘴,有些慌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我也不该凶你。”林碎放下手,语气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方才有些激动了,抱歉,我的问题。”
周一使劲摇摇头,想要跟林碎说“没关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于是只能沉默地跟在林碎的身后,他看着地上的影子忽远忽近,却是他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忽而那影子在某处停下了,他也站定在原地,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整条银河。
周一抬头发现眼前出现一座几乎被藤萝覆盖的高塔——高耸的黑色高塔上缠绕藤萝,在月色下更像是某些惊悚故事中闹鬼的场景。墨绿色的藤萝上零星开着一些淡紫色的、小小的、脆弱的花,像是无害地等待着英雄前去拯救的娇弱美人,但若是真的有人上钩,它便会伸出扭曲细长的藤条,狠狠刺入对方的心脏,疯狂地汲取人类的鲜血与生命力。
真正的猎物,从来都不会是看似娇弱的小花。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周一的疑问脱口而出,但说完他又懊恼地咬了咬舌尖。
“我们?我们可是来拯救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公主的。”林碎摊开手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向高塔紧闭的大门。
年久生锈的铁门被林碎一脚踢开,螺丝脱落的瞬间,那门猛烈地撞击在墙壁上,扬起大片灰尘后可怜巴巴的落下,曲折凹陷的幅度很难让人想象到它居然是一扇铁做的大门。
从门外看来,高塔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大约也就一间教室的大小。里面几乎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来自塔周身上的镂空花窗探入进来的月光。
铁门被一脚踹飞撞击在墙上发出的那一声巨响在塔内萦绕着,幽幽地盘旋回荡,有一点鬼哭狼嚎的恐怖氛围。不过林碎却没什么犹豫便直接一脚踏进了高塔内部。
她没什么恐惧感——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个人,会笑、会情绪低落、也会生气,但唯一的,她就是不会恐惧。
为何呢?为何唯独就是不会恐惧呢?
恐惧是刻在人们骨子里的、天生就会有的情绪,那是一种对于某些危机的潜意识保护机制,是人类为了能够更好地生存在这世间而进化出的无形的盾。
可是林碎却偏偏不会恐惧。
虽说不会恐惧对她这种常年要对付尸神的清理工来说是很方便,但林碎却从不认为这是个好的预兆。不会恐惧,说明她很有可能遇见过比她失忆后到现在目前为止见到过的任何事物加起来都还要更加恐怖的东西。
居然还有比穷更加恐怖的事,那就好玩了...
“咦~都多久没人来打扫了?”林碎双脚踩在地上,总觉得自己脚下软趴趴的。
跟在林碎身后的周一捏了捏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塔内的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两人往里走时,一步一个脚印,就算形容那灰尘比那寒冬时飘落地上堆积的雪花还厚也不为过。那通往塔顶的螺旋扶梯修得跟那基因序列图似的,一眼望上去,几乎没有能够歇脚的地。
好在林碎平常不是在追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