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茧(17)(2 / 3)

“虽然有些晚了,但我还是想知道,夫…”林碎咳嗽一声,心中莫名觉得有些焦躁,想了想还是又换了个称呼,“阿花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真理授予我的权柄——【初始的庭院】,这是存在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地方,虽然只有非常微小的一部分,但它完全由我掌控。所以,你的一切,在进入这个‘庭院’时,就已被我掌握。”阿花说着话,像是在演示一般,脚边的一株花草膨胀长成粗壮的藤蔓。藤蔓像是有意识般,勾起桌上的茶壶,为她面前的茶杯重新沏满茶。

林碎丝毫没有隐私被窥探的恼羞成怒,反而兴致勃勃道:“这么说,阿花知道我是谁了?”

阿花立即掐断了林碎那有可能跑没边的想象,“不必试探我,除了你的假名,其余的我根本无法分辨。”

“哦~是吗?”林碎似是不信阿花的措辞,戏谑地用手敲了敲桌面。

阿花叹了一口气接着解释道:“你的记忆太混乱了,几乎都乱了套,属于你的或是不属于你的记忆都被塞在一个脑子里,而你居然还没崩溃,真不知道该说你厉害还是你早就疯了。”

林碎仰起头大笑几声,那尖锐刺耳的声调像是曾将十字架上的耶稣刺穿的朗基奴斯之枪,“哈哈哈哈哈,末世之下,不疯魔,便不成活。就当你是在夸我咯。”

在末日来临的百年,墙内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存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是疯子。这是自然的,大约也只有精神病才能在这可怕的世界里活着,但现在的世界也说不上不好,因为几乎没人会有余力去思考正常人是什么样,不正常的人又是什么样。大家只是活着,或是死亡。

“没有人跟你说过吗?比起笑,你看起来更像是在...哭?”阿花伸出食指,按着嘴角肌肉绷出个难看又不好笑的笑容来,“你喜欢把眼泪当做笑话一样吐出来,但你并不开心。”

林碎并不喜欢有人随意揣测她的心思,但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或许,她只是一个神经病。她不再笑了,那像是僵硬在脸上的反复练习千百次的职业微笑并不讨喜,因为她总爱从口头上获得轻松的胜利,没人会觉得那是友善的微笑。但林碎又不会真的哭,凄凄惨惨戚戚的人设从不符合她作为一个疯子的价值观。

所以,她依旧笑着。

“欠债一百亿,我想,任谁都不会开心的。”林碎避重就轻地说着。

阿花却像是跟林碎较上了劲,紧逼着林碎说出她刻意对人隐藏的事实,“你并不在乎那一百亿,只要你想,世上金钱没有你得不到的。”

“金银珠宝财,黄沙枯骨埋。就算得到了,最后还不是黄土一捧。”

林碎端起茶杯,抬手移到桌外,翻转手腕将红褐的茶液倾倒而出,细长的水流落在地上,与脚下的土地水乳交融,只是一秒,便不见踪影。而她却是满意地放下茶杯,重新望向对面阿花的眼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之一字,左为禾,右为刂,谈拢了以物易物,谈不拢…动刀动枪。总得牺牲什么,才能得到什么。”

阿花对面前与她侃侃而谈的林碎很是好奇,“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得到。”林碎垂下头,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悔恨。

“你失去了太多。”

“不过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

“你倒是想得很开。”阿花被林碎别样的开朗逗乐笑出声。

林碎将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悠哉道:“想不开那就去死咯。”

阿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望着林碎,“你的心脏还好吗?”

林碎象征性地瘪瘪嘴,“似乎不太好。”

“它快碎了。”

“心可不就是用来碎的吗?”

林碎与阿花一来一往,谁也不肯先一步低头,非要在这一张小圆桌上较量出个谁高谁低来。

最后还是阿花先退了一步,放弃与林碎的正面较量,但仍是不死心地问道:“你可知人类之间为何纷争不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性不被满足,心意或不能相通。”林碎思索片刻后道。

“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天性?”

“我想这个问题您的丈夫钱先生比我更明白。”

阿花像是嘲讽一般勾起唇角,“他明白,所以他死了。”

林碎的眼睛亮了亮,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恨他。”

“没错,我恨他。”恨这个字,阿花咬得极重,犹如最锋利的刀刃,恨不得生生将那钱家先生的皮肉一片片剥下。

“显然,你也在赌气。”林碎找到机会扳回一局。

阿花却立刻否认道:“不,我深爱着某个人。”

“你的爱人?”

“我的爱人已死,因为人人都杀我心爱之人。”阿花掐住左手手腕,将那红绳彻底被覆盖在掌心之中,仿佛这样,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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