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费掉，这种亏本的买卖林碎断然不会去做。
那怪物在钱知璟被林碎踹倒后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它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质问林碎：“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它似乎还没发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行为举止仍旧像个人类。
林碎并不打算回答它的问题，她站起身与它平视，挑衅般对着它比了个中指。
就在刚才，她猜到了它的身份。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个域跟钱副队和他母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太过执着于伏矢这个等级的特点，以至于完全没有想到，核心执着的，根本就不是某一个人。
那怪物被激怒了，浑身都被气的发抖，就在林碎以为他要对她发起攻击时，那怪物转头就一脚踩在钱知璟身上，像是在发泄一般，狠狠踩踏着钱知璟的身体，“废物！连个家门都看不住！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跟你那个废物妈一样，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你掐死算了！”
倒在地上的钱知璟原本像一只死鱼般静静接受着来自“父亲”的殴打，但当那怪物说到他的母亲时，那犹如再次陷入沉睡的钱知璟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却也还是没躲，他仅仅只是默默地蜷起身体，用手和手臂将头部保护起来，像是在更年幼时，蜷缩在母亲怀里的姿势一样。
“你也一样是个废物！只不过是从玻璃罐里出来的玩意，居然敢躲！”
“老子让你躲！老子让你躲！”
怪物眼见他的动作，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更加愤怒了。它脚下踩踏地愈发力，每一次踩到钱知璟身上时，力的相互作用都会反馈一部分到它身上，那摇摇欲坠的眼球从眼眶里被震落，只余下一根拉扯着它不完全掉落的肌肉系带。
但它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般，口中怒骂着：“贱|人、贱|人、贱|人！要不是你那个婊｜子妈死活撬不开嘴，我用得着造个你出来吗？！”
怪物不停地辱骂着钱知璟与他的母亲，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将这世间最恶毒的词语都尽数倾泻在他们二人身上。
嘭！
烟尘和着荆棘被火烧焦后的余烬飞扬，不停对着钱知璟发泄着愤怒的怪物被林碎一脚踹飞七八米远。
林碎放下抬起的腿，右手挡在眉上眯眼望了望被她踢飞出去的怪物，然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长叹出一口气。
可惜了，要不是最后那根粗壮的荆棘挡了一下，它或许还能飞得更远。
林碎垂下眼睑将视线转移到她脚边那人身上，提醒般用刀面轻轻拍了拍他，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喂，别装死。”
蜷缩在地上的钱知璟像是完全没听见般一动不动，甚至那腹部的起伏也几乎停止。
坏了！不会真死了吧？！
害怕破坏“自己”计划的林碎立马蹲下身查探他的呼吸与脉搏。她并起两根手指按压在钱知璟下颌线下与脖子的连接处，只需稍微用点力，那处的皮肉就会浅浅地凹陷下去。
好在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着，脉搏震动的频率沿着颈动脉透过薄薄的一层手套传达到她的手上，虽然很是轻微，但好在还有一口气。
检查到钱知璟确实没死的林碎总算是满意地收回了手，然后非常自然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他脖子上的伤口因方才被怪物用力击打的作用下愈发狰狞，翻开的皮肉夹杂肮脏的泥土，血液卷着黑尘滚落在地，把他身上在逃出之前就穿着的异管局医疗室白色病号服都污染成红一块黑一块的，只剩下少许的白色，看着甚是骇人。
不过，管他呢，没死就行。
林碎一把抓起钱知璟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抗在身上，屈膝跳下巨茧走到周一面前，放下后指了指他又指向地上的钱知璟，悠悠开口道：“小红毛，最后一次警告，看好他，别乱跑。”
随后就像是之前每一次那样，不等他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林碎走到另一个林碎身前，抬手绕过她的颈前掐住后颈，一用力将她揽在怀中，歪头侧在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林碎，你还有三分钟。”
大概还有三分钟，那诡异的黑色纹路就会覆盖她的全身。到那时，她就会彻底发狂，会不顾一切地将周身的所有都毁灭——除非，有人能在那之前杀了她。
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一直呆呆站在原地的林碎就像一个刚开机的机械人，空洞的眼睛仿佛是宇宙深处的漩涡，但遗憾的是，她已经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看不见就只能凭着感觉，她下意识低头窝在林碎的颈间，然后撒娇般用额头蹭了蹭林碎的皮肤，似乎这样能够安抚她体内暴走乱窜的力量。
滚烫与温热的结合，双方的气息近乎完全相同，只是一个如野兽般只依靠本能行事，而另一个始终清醒自持。
林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任凭她在怀里乱蹭，像在哄着孩子，“好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