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多久,店老板的哀嚎声就从仙绣阁里传了出来。
他叫苦连天,没想明白是如何得罪了那个魔头,明明白姝姑娘已经把布匹让出去了,他还没有收那个魔头的钱呀。
这堆闯入他店里的毛头小子二话不说就来搬他的家当,就连装饰店面的瓷瓶鲜花都不放过,他拦又拦不过,只好出门去寻乔月的身影。
他苦着一张脸张望了半天,终于在人堆里寻到了乔月,快走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奔向她。
他哀嚎连连,道:“哎呦姑奶奶,不知小人是何处得罪了您啊?”
乔月踢着脚下的石子,瞟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几乎已经空荡荡的仙绣阁。
她道:“不清楚缘由?”
店主人摇摇头,迷惘道:“不知。”
“喏。”
乔月示意他看向白姝,此时白姝紧紧抱着那卷浮云锦,生怕别人夺了去,大概是用力的时间有些久了,她的指节泠泠泛白已变得僵硬,配上她这身白衣,不太像个大活人。
甚至乔月觉得,这样一个人太阳一照就会化了。
哼,化了才好,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少一个她讨厌的人了。
跟随着乔月的目光看去,店主人终于搞清了缘由,他神色讷讷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副只能认命的姿态。
乔月轻笑一声,道:“想不想让我放过你?”
店主人抬眼看她,知道她没憋好屁,但还是怀抱期待地说了一句:“请乔姑娘饶恕小人吧。”
“好说。”
乔月踢起地上一枚石子,顺手接住。
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道:“战国廉颇为求得蔺相如的原谅负荆请罪,不如你也效仿一下如何?”
“不过我不用你负荆,你只需光着身子绕着镇子走一圈,然后边喊‘我是势利眼’,只要你能做到,保准你明日就能看到店内如常啦。”
店主人瞪大瞳眸,他已年过五旬,两眼发花的年纪却教他如何做到这般!
这……
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但仙绣阁毕竟是他的祖业,权衡后还是应承下来。
只是他这把老脸,以后可就不能要了。
他本来就一脸沧桑,这么一会儿脸色又变得煞白,路人哪还有心思看热闹,全看他可怜了。
“哎,老头儿。”
乔月喊住他,她看热闹似的,道:“就在这儿开始吧。”
街上众人早已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老脸一羞,竟迟迟下不去手。但乔月紧盯着他,大有他自己不动手就会有别人来帮他动手的意思。
狠了狠心,咬了咬牙,他开始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衫。
别说他自己羞得抬不起头来,就连街上看热闹的都不敢正眼去瞧,女人家更是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儿。
白姝脚步动了动原也是想走,乔月示意手下拦住了她,她只得被迫留下,却不敢睁眼去看。
虽说早已入春,可是风一吹还是凉飕飕的,老板瑟缩着身子脱下最后一件长外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最后还剩一条底裤,乔月大发善心道:“行了行了,没人看的老东西,抓紧去吧。”
随后又吩咐了一个叫印天的人,她道:“恐怕叶掌柜一个人在路上会寂寞,你去陪他,给他助助威吧。”
“是老大!”
乔月得意地吹起了口哨,驱赶着众人都散去,这场闹剧终于以店老板被监督着受罚而落下帷幕。
白姝也没有心思再逛,迈开步子回了荀家。
她心里觉得膈应,连看手上的布匹都不顺眼起来,随手扔在房里,一个人皱着脸生闷气。
不多会儿,荀母赵氏做完了手上的活儿瞧见了那匹好料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她喜笑颜开,道:“头一次见这么好的料子,姝儿,花了不少钱吧?”
她一直在家中并未出去,自然是没有听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但瞧见白姝脸色不好,便走过来问道:“咋啦?外面的人又欺负你啦?”
白姝摇摇头,强撑起一个笑脸来。
“哥哥做了官,谁还敢欺负我,不过仙绣阁的叶掌柜就惨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话音。
赵氏追问道:“咋啦?是不是那群地痞流氓又惹事啦?”
正好荀睦掀开门帘进来,偶然听见母亲和白姝的对话,他不禁多留了几分注意力在这边。
白姝道:“这事儿不用我说,母亲站在门口听一听就知晓了。”
赵氏和儿子对视一眼,也并未真的站去门口听,她道:“想必是乔家那孩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了,睦儿,她既然与你有来往,你又是要做清官老爷的人,职责内外都该劝一劝她要从善的。”
“母亲,她的事与我没关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