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请自重!”宋其月语气含愠。
“叫我青山。”霍青山松开她,兀自打量四周,清雅朴质,温馨简约,他很满意。“姐姐,应聘跑堂我是认真的。”
他凑到宋其月耳边,可怜兮兮道:“姐姐曾说过,遇到难处找你,你必安置妥当。堂堂老祖奶,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宋其月似乎被他呼出的热气烫了一下,脸色微红,跳开老远道:“大当家的,实在是您来的不巧,这样,我再多加十两银子,您看怎么样?”
正说着,小桃揉着眼睛掀帘进来,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应聘跑堂银子什么的,朦胧中只见那人身形高大,是块干活的料子,欣喜喊道:“四五天了,总算来了个应聘的!哈哈……”
宋其月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青山脸笑成一朵牡丹花,大跨几步冲出门外,隔着门板露出脑袋:“姐姐,我先去客栈拿家当包袱,今晚我住哪?若是没空房前堂打地铺也行!”
宋其月握紧拳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老祖奶,这人多少钱聘的?”小桃见他样貌不俗,打听道。
“贵着呢,一百两!”宋其月气呼呼掀开暖帘进了后院。
小桃一下震惊到了,心想最近女客官也不少,这美男子,一定是老祖奶吸引女客官的招数。
霍青山模样人畜无害,性子活泼,插科打诨,常常逗得客人哈哈大笑。只半月,桃月居客人流量翻了一番。
宋其月又招了几个人,负责水台、打荷、配菜等,小店初见雏形。
一日过了晌午,老季神色慌张赶来,说不少马夫被人挖走了,去了嘚嘚拼马车。
宋其月忙请人坐下细说,才搞清楚。凌无书效仿嘟嘟拼马车,也开了一家马车行。雇伙计工资比他们高出一倍,拼马车的价格却是他们的五折。
细算下来,凌无书简直就是赔本做生意,无利可图。打价格战,无非是想击垮嘟嘟拼马车。
小桃急出一头汗。
宋其月无计可施。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实在想不通,凌无书为何非要置她与死地。
过了一个多月,不少村民开始闹着退钱。嘚嘚拼马车异军突起,嘟嘟拼马车溃不成军。
“老祖奶,就没什么办法阻止吗?”老季道。
大半数村民退了包年费用,也有些觉得价钱太低,事情蹊跷,选择观望。马夫还剩不到十人,订单每日俱下。闹着退钱的,宋其月也拿桃月居赚的银子填了不少。
“若是再撑三五个月,或许有救!”
宋其月合计,凌家的银子也不是西北风刮来的,只要嘟嘟拼马车撑住,他们一家独大的阴谋便不会得逞。
嘟嘟拼马车支撑越久,凌家赔得越多。她不信,每日银两流水般流走,凌无书不心疼。
“可是老祖奶,咱们没钱了啊!”小桃急道。
“我再想办法!先吃饭吧!”宋其月执着筷子,指了指满桌菜肴,忽地觉得今晚安静异常,似乎少了什么。
“霍青山呢?”
“青山哥哥出去好一会了,说不用等他吃饭。”
十几天相处,霍青山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喜爱,甚至包括老季。
“这么晚了,这孩子也没个亲戚,能去哪啊?”老季满脸担忧。
霍青山自称老家遭灾,逃到此处来讨生活,可怜巴巴的模样赚取不少眼泪,每日饭食中也比旁人多出几片荤腥,出自小桃的怜悯之心。
相处下来,宋其月也觉得此人不坏。
能去哪呢?
宋其月心下一惊,预感要出事。她到后院仓房一看,床榻边矗立的红缨枪果然不见踪影。
“老季,借马一用!”
她甚至来不及披披风,眨眼间纵身一跃,马鞭一扬,已是奔出数米。
身后传来小桃、老季担忧的喊声:“到底怎么了?”
“安心吃饭!等我带他回来!”
呼呼寒风,将她声音断断续续吹入黑暗中。
冷风如刀,发丝随风割到人脸上,生疼。宋其月片刻不敢耽误,一路疾驰,终于在路边树林见到那抹身影。
霍青山一身黑衣,黑罩遮脸,手提红缨枪,宛如马上战士。对面,已然停了一辆马车。
宋其月勒马上前,与他并肩,祈祷他们刚见面。嘚嘚拼马车,不是说劫就劫的,以凌无书小心眼的性子,霍青山是往刀尖上撞。
“跟我回去!”她小声道。
霍青山独眼打扮,粗声道:“将士出征,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
宋其月急了,厉声道:“别闹!凌无书可不比我好说话,若让他抓到你,怕是要进牢房!也会……连累桃月居!”
霍青山身形一滞,慢慢垂下头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那好吧!可是……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