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暴风雨(1 / 2)

腊月初,新帝下令,奸臣蔡忠被判绞刑,在位期间无恶不作,更涉嫌构陷已亡从二品辅国大将军霍雷之事。

新帝下令重查此案,用时七日,还了霍雷将军清白。

举国交口称誉,盛世明君。

柱子重新送来衣裳,宋其月大张旗鼓接下了。聚仙居里的人都不大高兴,尤其是小桃和霍青山。

“老祖奶,凌无书是咱们的死对头,当初可没少为难咱们!你为何……为何还要帮他?”小桃怏怏不乐。

霍青山闷闷扒了几口饭菜,放下碗筷去了后院。

宋其月环视众人没了往日生气,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透着无奈道:“世间并非非黑即白,有时敌人也可以互惠互利。”

桌上谁也没再吱声,一顿晚膳味同嚼蜡。

宋其月在仓门外徘徊踱步,她想给霍青山一个解释。

门闩微动,“进来吧。”他道。

屋内没有掌灯,她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脸。

她窸窸窣窣寻着烛台。

“不要点灯!”床榻上蓦然响起他的声音,悲怅无辜。

“青山,我很抱歉!”宋其月摸黑朝声音处寻着,几滴滚烫眼泪落到手背上。

宋其月倒吸了口气,他哭了。

“青山……我……”她好像被棉花塞住喉咙,说不出话。

霍青山大力握住她的手,仿佛抓着冰冷湖水中的一块浮木。

“姐姐,我忍了好久!”他哽咽着,泪水沿着鼻梁汇到下巴,滴滴答答浸湿她衣袖。

“青山……我跟凌无书真得没什么,我俩从小便是死对头。我帮他,纯粹出于还人情……”

她急切而笨拙解释。

“姐姐!我爹平反了,我就是霍雷将军独子霍青!”

什么?宋其月头皮发麻,双手止不住颤抖。

“我知道不该瞒你!可是之前我是朝廷抓捕的重犯,你知道了反倒会连累你!”

光线昏暗,他高大身形影影绰绰窝在角落里,像瓢泼大雨中无处躲避的孩子。

宋其月鼻子发酸,搂他在腰侧,哽咽道:“这些年,你一定很苦吧!”

霍青山狠狠咬住嘴唇,口内一片血腥。早已枯竭的泪腺,喷涌而出。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除非你走过他来时的路。

宋其月默默聆听着宛如暴风雨般的哭泣,仿佛也被悲痛扼住呼吸,窒息难受。

黑夜自光明,不待灯烛燃。①

青山的天亮了。

良久,黑暗中的哭泣止住了。

“十五岁那年,我跟师傅在齐州游山,忽听京城传来噩耗。父亲被冤自戕,母亲随之而去。师傅带我四处逃窜,不幸被官兵发现,他将我藏在一处破庙,独自引开追兵。”

他声音哑哑的,不停说着,像是说给宋其月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师傅刚烈,被他们逼到崖边,跳崖而亡。那年的雪真大,真厚啊!我在齐腰深的雪中寻了七天七夜,一块布片都没找到,什么都没找到。我躺在雪地上,任鹅毛大雪盖住我的脸,我的腿,我的脚。崖底白茫茫一片,真美真安静。我想着就这样死了吧,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去。可是师傅临终嘱咐萦绕耳边不散,‘含垢忍辱,报仇雪恨!’,自此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直到遇见你。”

他抬眼望她,月光穿窗而入,抚摸着他锋利坚毅的轮廓,清水般明亮无辜的双眸,高挺有力的鼻梁。

“一切都会好的!我陪你!”她轻声安慰着。

霍青山沮丧摇摇头,“不会的,密谋陷害我父亲的还有一人,当今丞相左敬之,蔡忠落网,只不过是弃车保帅!我有时真得很恨,痛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

“天道轮回,他会遭报应的!”敌人实力悬殊,她只能这般安慰。

宋其月陪着他,去了齐州青狼山崖下,祭奠了师傅,又偷偷跑去霍雷将军墓前诉肠哀思。

秋草萋萋,风吹旷野。

霍青山双膝跪地,一点一点烧着纸钱。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现在才来。佞人蔡忠已处绞刑,可惜孩儿不能手刃左敬之,为你们报仇!”

山风吹起燃烧未尽的残纸,好似心有灵犀般旋转飞向空中。

宋其月也跪地磕了几个头,郑重道:“伯父伯母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霍青。”

“霍青哥哥,是你吗?”身后半人高的杂草后蓦地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阵细碎脚步声靠近,眼前已然来了一队衣着华贵的宫里人。

“昌平?”霍青山的声音轻似羽毛,荡荡悠悠飘进昌平公主耳中。

昌平半咬着嘴唇,浓重思念破茧而出,娇软着扑进霍青山怀中。

“皇帝哥哥说你会出现,你果然来了!我等了你整整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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