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当时先帝手中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力量吧。”季望舒感叹。
“再强大又如何。昭德太子不还是死了。”刘卿月将棋子打乱,在天元位上摆上一枚白子,“天祐十三年,宣城大水,太子南下赈灾,不幸染疫亡故。有太子亲卫及书信证明,是定国公父子暗中调换了太子汤药。”
“额……你觉得真相是什么?”季望舒问。
刘卿月没有回答她。
“老定国公除了一儿一女之外,还有三个亲传弟子。大弟子是如今的宰相之首,贵妃的生父岑思义。二弟子平阳郡王刘正。小弟子是现任南阳节度使冯怀贞。”
“平阳郡王?”季望舒打断刘卿月,“就是刘粲的父亲?”
刘卿月点头。
“冯怀贞,就是我们之前在襄阳见到的那位?”
刘卿月又点头。
“哇,你太爷爷真是不简单。”季望舒赞叹。
“是啊,他的儿媳妇是裴氏女,女婿是韩王殿下,孙媳妇是岑氏女,孙女婿是崔氏子,他还给自己未出生的曾孙辈,定了和平阳郡王府的亲事。”
“等等!谁的亲事?”季望舒瞪了两下眼睛,茫然地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刘粲,和你有婚约?”
刘卿月点头。
“可你现在是刘卿月啊,你们……”季望舒懵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开身份?”
“你知道为什么定国公府谋杀太子案,从下令彻查,满门抄斩,只用了十七天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被放弃了。崔先生之所以一蹶不振,是因为如果作为证据的书信是伪造的,全天下能拿到定国公父子二人笔迹,并模仿到真假难辨的,只有他的父亲,定国公的好友,书画大师崔钊。”
季望舒倒吸一口气。
“岑相的大女儿乃是当今贵妃,其尊宠可与皇后分庭抗礼。”
岑思义为了大女儿和前程,放弃甚至还可能陷害了小女儿和小女婿。季望舒明白过来。
“真正让先帝下定决心的,是有人认为,定国公父子毒杀太子,是为了替杜郁母子清除障碍。”
先帝为了争位横刀夺爱,成亲之后,又对人家处处防备打压。估计良心上也过不去。现在被人说,自己的妻子和旧情人藕断丝连,肯定不能忍。
这才是压垮定国公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望舒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四娘觉得刘卿月拜韦济为师,是认贼作父。如果不是韦济的主意,如果先帝没娶杜郁,后面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季望舒也不知道故事竟然这么曲折。
“不知道。”刘卿月曲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两下棋盘,“至少,我不想我未来的丈夫,是因为承诺,才不得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