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却摇身一变,坐在了楼风身旁。
新臣旧故眼观眼,心中已经转过了弯儿来。
马车中等候消息的邵慕寻,并没有急着前去庆贺楼风的胜利。
他泡了盏翠茶,郁郁青青的茶叶蜿蜒开来。
原以为宁薇不过是个花架势,没想到还能叫楼风这种人做她的裙下之臣。
她素来敌视宁安,定会吹吹枕头风,叫楼风顺手将宁安也杀了。
夜宴之前,楼风还需邵慕寻相助,夜宴之后,已经不需要了。
这是一桩不算太亏本的买卖。
起码,他已经知道宁安还好好活着。
邵慕寻闻了下茶香,吩咐着,“回江北去。”
那名叫楼砚的怪胎,确实武功不凡,楼风这般的天罗地网,也能叫他逃了。
是个狠角色。
邵慕寻阖眼,宁安如今的模样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比之想象中更加清瘦,巴掌大的脸上那没有光彩的双眼,泠泠瞧得邵慕寻心疼。
宁安,你放心,等我布好了局,将你身边那个碍眼的人给抹杀了,就来接你回邵家。
马车悄无声息离去,坐台上的宁薇轻笑一声。
邵慕寻,你有天会后悔将我送入这狼口的。
月夜奔袭,楼砚已经逼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
怀中的宁安不知何时发了热,迷糊不清地开始呓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前方出现了条奔涌的江,汛期时节,正是江面吞云吐雾的好时候。
楼砚果断弃马,抱起宁安躲藏在江边的密林中。
夜风瑟瑟,宁安打了个寒颤,睁开眼来。
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宁安感觉到有些异常。
耳边过于清晰的夜鸟鸣和垂下的右手的滞空感都在告诉宁安,她与楼砚没有在地面上。
“别怕,宁安,”楼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宁安这才觉察到她整个人都窝在了楼砚的怀里。
楼砚半蹲在树干上抱着宁安,时刻警惕着追兵的方向。
“当马夫走南闯北,会点猫脚功夫,有点仇人,很正常。”楼砚还在极力拯救着那场骗局。
“嗯,原来是仇家,难怪我也觉得凶狠。”宁安作出松口气的模样,轻声回答他。
按道理,宁薇是不可能走出红月场的。
究竟是谁把她救了出来,又将她送到了夜宴上呢?
“嘘。“楼砚伸手捂住了宁安的嘴,宁安点头。
树下,刚赶到此处的乌勒带着猎犬正搜寻着什么。
躲不过去只能先下手为强。
楼砚捏了三片叶子,凝神甩向乌勒,同时蹬跃而起,直直奔着江边飞去。
风呼呼从宁安脸上刮过,“宁安,你可会水?”
“会的!”宁安大声答,凌空的失重感叫她只能全身心都交付于楼砚,无法分神再去细想宁薇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好!现在!憋气!”
楼砚左肩被射中一箭,两人一歪,落入江里。
天边的弯月映照得江水悠悠,刺骨寒冷的水涌入宁安的口鼻之内。
她很想向楼砚解释自己是真的会水,可愈加沉重的脑袋拖累她,宁安挣扎片刻再次晕了过去。
“什么?坠江了?”楼风问得急,面前的伤口迸出一大团血来。
乌勒拖着伤腿,愧疚不已,“是,奴亲眼看见二人掉进了江中。”
宁薇正端着纱布过来,她一见这场景,便知道没有得手,宁安那个小贱蹄子还活着。
“叫人继续在沿江周围搜,找到直接就地诛杀,不必再带过来。”楼风不满,却也知道乌勒不敌楼砚,只得继续下命令。
“王上可是寻到了我妹妹?”宁薇贴心地给楼风喂了口汤药。
“她跟楼砚坠江了。”楼风挥手正打算叫乌勒退下,被宁薇的柔荑软手拦下。
“王上可记得千万要留我妹妹一命!”
“美人这是何意?”
宁薇细细为楼风擦了药渍,柔声道,“叫有情人生不如死,不是最大的惩罚么?”
“待他们落在了王上的手里,一个就关在水牢里,日夜受滴水鞭伤之刑,另一个去当窑姐儿,千人骑万人跨,不听话就以对方的安全作要挟,长此以往,又何愁不能折磨死他们呢?”
她就是怕宁安死得太容易了。
妖艳的脸配上恶毒的心思,果然他楼风看上的女人不同于寻常之人。
“乌勒,继续派人搜着,不过要将他们活捉回来。”
“是。”
*
尤因河的下游处,石壁滩上冲上来一对儿大鱼。
打眼细看,原来是一男一女。
楼砚喘着粗气,掰断了肩上的箭矢,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