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舒棠自请退婚自然是元夜宴上最出名的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小事,也算是掀起了个小小风波,在有心人间小小地传播了一番。
说是某个校尉的女儿,叫宋什么的,竟然逾了矩,进了内宫摘星台,被当值的公公抓了个正着呢。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敢偷闯内宫,名声算是毁咯。
并不是呢,她后来同贵人娘娘们解释了,是她思及亡母,想对着烟火为亡母祈福,关心则乱,这才失了规矩。也正是因此,娘娘们念其纯孝,才没有责罚她。
倒是个孝女,不过......也说不准是她为避责罚胡诌的呢,还是不要太相信地为好。
......
应舒棠听着紫堇打听到的消息,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宋漪荷心思敏捷她是知道的,原本也没想靠这件事摁死她,只不过想着人总要敢做担当,没想到这宋贵妃竟如此豁得出去,连亡母都能搬出来。还真是......应舒棠简直想不到词去形容。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宋小姐肯定会跟小夏子公公偷摸进内宫的?”紫堇惊奇地瞪着眼睛问道。
应舒棠愣了愣,一挑眉神秘道:“紫堇啊,我梦中偶得神力,如今可以预知未来预判人心,你可相信?”
紫堇想都没想,立刻笃定地点点头:“我信,我信的。”
应舒棠乐了,刮了她的鼻子道:“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紫堇揉着鼻子,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中溢出来:“小姐说什么我都信,小姐就是说吃粽子糖会变成妖怪,我日后也再不吃了。”
应舒棠心中涌过一道暖意,拉了紫堇在身侧,想到上一世这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沉重几分。
如今退婚这桩顶重要的事已了,她确实松了一口气,却也不至于从此高枕无忧。
照理,她这边退了婚,瑾妃也就不会再认萧岐为嗣子,没了应家和顾家的助力,萧岐是万万够不上那个位置了。
可她或许看不清萧岐的真心,却无比确信萧岐对皇位的执着,以及,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人的手段城府。
他必不会就此作罢......
正想着,青葙就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小姐,容二小姐来了。”
应舒棠猛地抬起了头,眼中豁然亮起一道惊喜雀跃的光,倏地冲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至门外,气息都有些不稳,看见坐在马车上的那个淡黄衣裙的娇小女子,眼底立刻泛上了几丝酸涩。
外头阳光正好,将那白皙的女子照得如一尊玉人一般,她眉眼温柔,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带了几支精巧雅致的簪子,毛茸茸的兜帽垂在肩头,面上一抹娇憨笑意,像极了画上菩萨娘娘旁的仙童。
“舒棠——”那女子双手拢在面前,拖着长音叫了她一声,声音甜润,散在空中仿佛都留下了淡淡的甜。
应舒棠赶紧压下心底的涩意,连忙应了声。
“舒棠你怎么了啊,你还好吗?我原本要在外祖家过年的,听说你居然和七皇子退婚了,就赶紧赶回来了。”容沁晚说着,按着侍女柚香的手轻轻下了马车。
“没什么,我好得很,就是同他退婚了我才快活呢。”应舒棠边说边接了她一把。
容沁晚显然不信,用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着。
“我真没事!怎么还不信了。”应舒棠又气又无奈,拉着她直往府内走去。
容沁晚是容家嫡次女,容家长女嫁于应将军长子,容沁晚就是应舒棠大嫂的亲妹妹。
上一世应家倾覆,容家作为姻亲深受波及,尽管如此,大嫂容沁玉依旧数十年如一日地以真心相待,陪着她这位名存实亡的应皇后走到了生命的最终。
她远离父兄,只身一人来到纪京,也是容家给予了长辈慈爱,让她在纪京也有了一丝亲情温暖。
而这位容二小姐,正是应舒棠来到纪京后最好的玩伴,温柔善良,细心体贴,整个人都如同一只温良无害的小兔子。
可恨,她竟会是那样的下场......
应舒棠念及往事,心里又涌上一股恨意,直到容沁晚喊了她几声才回神。
“舒棠舒棠,你看你都难受得心不在焉了,还说自己没事。”
应舒棠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我只是在想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很好,从来没这般好过。”
容沁晚眼中的担忧尚未散去,犹豫道:“舒棠,七皇子性情冷淡,但他为你作画赋诗,你们既然两情相悦,莫要因为一时赌气,日后伤心后悔。”
应舒棠无奈地摇摇头,合着她是觉得自己是因为觉得萧岐不喜欢自己为了赌气退婚的。
她叹着气揉揉容沁晚的脑袋:“容二小姐,你也太好骗了,写几首诗画几张画,就相信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了?应家能带给萧岐的,难道还不值得他好好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