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应舒棠没法不震惊。
萧岐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她:“我还想问棠儿呢,怎么在哪都能被你找到啊?”
应舒棠看了眼那男子逃跑的方向,恍然道:“他是你的人?那山谷有问题?”
萧岐点点头,大方承认:“确实有些问题,房沛望在那山谷里种了些曼陀罗花,不好被人知道。”
曼陀罗花,磨成粉末后可入酒,饮后飘飘欲仙不知疼痛,在纨绔子弟中尤为流行,因能成瘾,早被朝廷禁了。
房沛望种了曼陀罗花,虽然不知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错,但好歹能参房氏一笔目无法纪。应舒棠这么想着,又要回头赶去。
“晚了 ,”萧岐淡淡出声,脸上笑意更甚,“你来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让人全除了。”
应舒棠愣了一瞬,沉着脸转头:“调虎离山?”
萧岐盯着她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玩心眼,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事,你恨我也是应当,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回到我身边。”
这话让应舒棠听得云里雾里,觉得萧岐此刻怪怪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皱眉道:“你会不会太过自信了?”
萧岐见她满脸戒备的样子,无奈一笑,幽幽说了句
“棠儿,你只是重生了一次,又不是换了个脑子。”
******
应舒棠回驿馆已近正午,午饭已备好,她却摆了摆手,说了声累了,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倒在床上,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萧岐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海,几乎成了梦魇一般。
除了气愤,她心中更为强烈的是惶然无措。萧岐怎么会知道她重生了,难道萧岐也是?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自己会落得和上一世一样的下场吗?
这些想法在她脑中杂乱成一团,越缠越紧,缠得她头疼欲裂,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片刻后,她重重砸了砸床铺,猛地抬起了头。
若是此刻自己乱了分寸,必然正中萧岐下怀,无论萧岐是怎么回事,她都不能自乱阵脚。
思及此,她深吸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走出房间,想先去吃点东西。
刚走出房间,她就被案几上一个造型别致的酒壶吸引了注意力,认出那是前几日紫堇在市集上淘来的玢州特产桃李酿。
倒是没喝过这样的酒......她盯着那瓶桂雨酿看了一会,为自己斟了一杯。
一杯下肚,居然没甚感觉,甜甜的不像是酒倒像是什么果汁。
南方的酒就是不似北方的酒那般烈啊......她心里觉得这酒不醉人,又因心中郁结,不自觉一瓶酒已见了底。
酒已喝完,她便想着下楼吃中饭,不料一抬腿,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应舒棠跌跌撞撞地抱上了柱子,清醒时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再也不敢小看南方的酒了。
顾桢夷正和温简仪在驿馆院中闲聊,就见应舒棠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看着前方发呆。
“三小姐,”他喊了她一声,“我让后厨再做些饭菜,你要是饿了不如先吃些点心?”
应舒棠听见他的声音,慢慢看了过来,迷离的双眼在见到温简仪后蓦地睁大了。
“温卿!”她充满感情地喊了一声,几步跑到了二人面前,双目灼灼地盯着温简仪看。
温简仪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桢夷一眼,紧张道:“三小姐......怎,怎么了?”
“温卿啊,”应舒棠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是满是感激:“谢谢你,每次都帮我说话,真的谢谢你。”
温简仪听着她这糊里糊涂的话,又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转头对顾桢夷用口型说了句“喝多了。”
应舒棠犹自说着:“我也知道我自己没用,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守住......可是,可是张景书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呢?我真想把他好好揍一顿!”
张景书......温简仪回想了片刻,实在没想到应舒棠和张景书有什么交集,不过还是顺着应舒棠的话说:“没问题,等玢州事了,咱们去柳州找张景书,他脑子笨,很好欺负的。”
“好好好!”应舒棠大为欣喜,重重点着头。
温简仪见她看起来醉得不清,边应和着点头边起身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去让青葙做点醒酒汤。”他转头对顾桢夷说了一句,快步走开了。
温简仪一走,就只剩了顾桢夷和应舒棠,后者坐下后便枕着手臂趴在了桌上,扑闪着眼睛看着鱼池里的金鱼。
顾桢夷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谁知应舒棠听见了这笑声,疑惑地抬起了头,对上了顾桢夷的眼睛,眼睛比阳光下的露珠还要亮上几分。
顾桢夷莫名有些紧张。
应舒棠看了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