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不耐烦,挥手道:“你懂个甚,我岂是随便一人说咒死就咒死的,一家子娘们儿,还没个丫头片子顶事儿。”
此话指说得众人面皮臊的慌,西门且不管那个,上下打量赵淳楣,越看越是欢喜,吴月娘性子古板,又长日礼佛,剩下二房李娇儿乃勾栏出身,三房孟玉楼不问世事,老四孙雪娥更只是个陪嫁丫鬟。他早就想找个能管住后院的,如今眼见春梅聪明漂亮,哪还忍得住,当即开口对吴月娘道:“我看这丫头不错,正好身边还缺个人手,明个儿调到我身边吧。”
家里男人是个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有数,当即目光暧昧起来,三房孟玉楼更是直接对少女道了声恭喜。
赵淳楣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内心疯狂吐槽。
正当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西门又开口道:“行了,现在总算消停下来,我打算去药铺里逛逛,春梅啊,你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眼见事已至此,赵淳楣只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了声“是”。
于是屋内妻妾只能眼巴巴看着丈夫离去,心中是酸是涩不一而足。
说起来这还是赵淳楣穿越至今头一遭出门,与想象中的不同,阳谷县虽然地方不大,但也还算富足。西门家处在闹市,出去没几步就是所谓的商业街,一路上叫卖的、买东西的好不热闹。
西门大官人时不时回头与赵淳楣讲话,看上去倒真动了将其收用的心思。
赵淳楣暗中皱眉,刻意表现得冷漠又呆板,问一句答一句,几番下来,对方也就没了谈性。
又行了几步,来到紫石街,恰逢一个衣着破旧,身材消瘦的少年挎着个竹筐。那少年一见他们,双眼冒光,蹭蹭蹭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西门大官人,好久不见,买个梨解解渴吧!”
说罢从篮子里掏出几个梨子,殷切地递了过去。
西门大官人接过,扔下几个赏钱,随口问道:“你叫郓哥儿?常与你同行的三寸丁武大怎么没不在?”
“嗐,他弟弟武二在衙门当差,那武大去给兄弟送饭去了。”郓哥儿长日走街串巷,最是会来事儿奉承,见男子走得额头冒汗,立刻道:“大官人可是累了,秋老虎也够吓人的,前面就是王干娘的茶水摊,你要不去歇歇脚。”
西门点头,又赏了他些钱,挥挥手将其撵走,抬腿想去茶水摊坐坐,然而才走两步,却见身后一起同行的丫头愣在原地不动弹。不悦地皱了皱眉,低声道:“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赵淳楣目光移向对方的脸,想起之前两人的话,目光怔怔。
武大、武二、王干娘……所以这是西门庆!?
也不怪她没反应过来,满打满算穿越不足一月,还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床上度过,又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历史穿,家中奴仆又很少直呼主人全名。虽然觉得“庞春梅”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终究是没多想。
深吸一口气,赵淳楣告诉自己冷静,也说不定是巧合。
正当她思绪翻飞,心神震荡之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某根挑门窗的竹竿刚好砸了西门头上。
西门大官人“哎呦”一声抱头,刚想怒骂,抬头一看却呆住了。
只见二楼一美貌妇人怯生生娇滴滴道:“奴家不是故意的,大官人莫怪。”
赵淳楣:“……”
得,现在知道了,肯定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