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春岚殿,几个花枝招展的妃子坐在一起闲聊。
“陈妃,你说皇帝怎么突然让那家伙出来了?他不是从出生起就被关在某不知名偏殿吗。”杜贵妃说。
“贵妃娘娘,这我还真不晓得。当年那家伙出世的情形据说十分诡异呢!”陈妃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十四年前,那正得盛宠的妖精怀孕了,皇帝高兴得不得了。那时我才刚被选进宫没多久,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你知道皇帝有多宠爱那妖精吗?”
几个妃子露出好奇的神情。陈妃比她们入宫都早,她们不知道十四年前宫廷发生了什么,仅仅只是有所耳闻。陈妃说:“那时,皇帝夜夜都和那废嫔于氏在一起。据那些守夜的宫人说,于氏的寝殿夜夜红光滔天,发出狐狸叫。我们这些妃嫔虽然担心皇上,但是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就是说了皇上也不听呀!不过幸好那于氏生产的时候死了。皇上当时为了那女人,真是失魂落魄呢。。。。。。”
“皇上那么宠爱于氏,为什么不喜欢那孩子?”江嫔问道。
“据说是因为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样子非常奇怪。。。。。。”陈嫔说到这里时便不再说下去了,面上露出恐怖的神情。那几个妃子也会意,不再追问了。毕竟这种涉及到皇子身世的秘闻都是宫廷禁忌,说多了要被杀头的。几个妃嫔便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晚饭时间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寝殿。杜贵妃刚走进寝殿门,便换下了那一副和善天真的表情,目露凶光地拉住贴身宫女零儿的衣袖说:“快,快托人送消息出去告诉我哥哥说那贱种苏成继被皇上放出来了,让他告诉我对策。”
苏成继在书院才上了半个月学就请了几天假。隔了几天他回来后,同学们发现他面容更加冷峻了。
“喂,听说你小子结婚去了?怎么样,身边多了个女人感觉是不是非同凡响?我也想让我爹给我娶亲了。”肥胖的张均书最先揶揄苏成继。这张均书的爹是监察御史,他平时在同学中最粗声大气,经常炫耀自己得到的昂贵的毛笔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好爹。
苏成继没有理他。师傅开始讲课了,教的是先帝写的治国之策。张均书这次坐在苏成继旁边。他今天似乎吃的过于饱了一些,有心拿苏成继开玩笑不放过他。苏成继一直没说话,小心记着笔记。张均书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轻了,便准备来两句狠的。他趁师傅走到讲堂后面的功夫,凑到苏成继耳边说:“你的身世我略听说过,你娘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又被关在皇宫偏殿十几年。现在被放出来还给你个女人,可见大家对你还是很仁慈的,你该感激才是,不该这样不随和。。。。。。”
讲堂里所有人这会都听到了一声惨叫。当大家发现声音来自张均书时,看到他捂着脸,漆黑的墨水从他的指缝流出来,淋淋漓漓洒在他衣服的前襟上。而苏成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漠然地将空墨盒放回桌角。
张均书哭哭啼啼地向师傅告状说苏成继欺负他。潘滨站起来大声说:“是张均书先不好好上课乱说话的!”
师傅年逾六十了,教书之前也是做过朝廷命官的,知道这种事情扯不清,这些学生又全都来头不小,哪个他都得罪不起,便两边活稀泥都斥责了几句,又抚慰了一下张均书叫他洗脸去。
午餐时间,学生们都由自家的仆从、书童送来精致的食物。潘滨拿到了自己的饭,里面有红烧鱼、酱烧茄子、葱香排骨和萝卜蛤蜊汤。他带着饭去找苏成继,看见他正一个人坐在书院角落的竹林边上吃着简陋的盖浇饭。是刚才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仆役送来的。潘滨把自己的饭递给苏成继邀请他一起吃。
苏成继说:“谢谢你,不过我想你和他们一样,都知道我的身世了。张均书他们记恨我了,你和我走得近又有什么好处呢。”
潘滨说:“人生在世,只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交自己想交的朋友。我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对你有一种由衷的亲切之感。不瞒你说,我这人十分高傲,一般的人,像张书均那种,在我眼里就是废物。但你不一样。”
苏成继和潘滨就这样成了朋友。有一天下学后,两个人去逛集市。苏成继看到集市上有卖泥人的,想起付八枝在新婚之夜叽叽喳喳地说过很多关于泥人的话,便掏出几个铜板来买了个猴子泥人。新婚夜之后他就没和她说过话,上完学就躲在自己的书房里。有几次她敲门想进来,他也不理。今天老仆役悄悄提醒他付八枝昨天哭了一夜,苏成继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冷淡了她,决定买个泥人让她高兴高兴。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泥人。”潘滨说着,把玩着那只小小的泥猴。见苏成继没什么反应,潘滨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猜到泥猴是要送给谁的,便不再多言。
“我从来没跟人说过过去十四年我是怎么过的。”暮色四合之时,两人走到一家卖桂花椰汁汤圆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汤圆。苏成继突然低声说。潘滨沉默了,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他当然也好奇过苏成继那在别人口中传说的非常隐晦而模糊的过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