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克雷德蒙还爱着自己的错觉。
恍惚间她想起五年前在赛马场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的她刚跟伯爵家的小儿子凡尔赛尔解除婚约。那时的她并不在乎这事,毕竟是她主动提出的分手。凡尔赛尔长相英俊但脑子空空,一看就是会将祖业败坏干净的窝囊废,和这样的人订婚只会让自己后半生活得艰难,但姐姐就是觉得失去未婚夫的她一定是悲伤至极还在强装无事。
她非要拽她去看赛马,还为了多看一眼情人,将她兴致勃勃拽到紧挨着跑道的地方。结果就是某只突然受惊的赛马横冲直撞向她奔来,被吓到的她腿软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马蹄朝自己的脸上飞来。幸亏那时有一双手将她稳固地搂在怀里,然后一把抱走,不然艾瑞娜不需要那杯毒酒就会死在了几年前。
惊魂未定让她眼前天旋地转,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瘫在那人的怀里。周围人群的恐慌声响更是吓得她耳鸣阵阵。那时的她身体比现在更糟,只是身旁声音太大就能吓得惊魂未定的她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身后的那个男人从搂住她起,就用手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右手。艾瑞娜晕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像定心骨一样让迷失的她找到了冷静的方向。
“别怕,深呼吸。”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巨大蕾丝遮阳帽的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孔,现场的混乱也使她听不出说话的人究竟是谁,但是那纵使身旁纷乱嘈杂却也还是镇定自若的声音却成功地稳住了她的心。
失控的心率与呼吸头一次没有依靠药物就得到了控制。
她顺着男人的声音慢慢调整呼吸。
起初她从被他紧握的手中感觉到了男人掌心的温热,慢慢的她又感受到自己依偎的是怎样强壮的身躯。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后,转头望向将自己从混乱中引向镇定的男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翠绿色的眸子。
很小的时候某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奇怪男人曾经给她开了一副药。草药熬出来的液体是不可思议的清脆绿色,口感像是兑了蜂蜜和水的薄荷味威士忌。
那些药水只需一口就能让她从惊魂未定中获得舒服的平静,但过于奇特的颜色也使得她只喝过两次,就被父母强制要求再也不能去碰。
现在的她早就忘了那碗汤药的味道,可现在的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却找到了十多年前那股让自己近乎上瘾的味道。
“你是...克雷德蒙?”
她一瞬间就认出这是几年未见的克雷德蒙,几年的时光已经成功让那个当年只配跟在她身后,帮她托起裙尾的小男孩长成一个拥有硬朗线条的成熟男人。
剪裁良好的衣服勾勒出男人不错的身形。她今天走进赛马场时就远远望见了他,只不过那时的她还以为这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
在远处看见的他只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深色的剪影。那影子冷酷、坚硬,看上去是个无论自己怎样热情,最后得到的都只有一鼻子灰的高傲男人。无论怎么回想那个影子,她都无法将他和记忆里的克雷德蒙联想在一起,毕竟记忆里的他只是自己一个眼神就会害羞半天的小家伙。
可现在的他即便是将自己搂在怀里,他的一切都维持着本来的节奏,就好像她只是一根不小心落在自己怀里的一根微不足道的羽毛。
不仅是她,就连克雷德蒙自己也觉得意外意外。然而他才刚在心中感叹自己竟然能成功维持住那副不为他人亲近的高冷,就因为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蹭”地一下脸红了起来。
“是...是的。”
他结结巴巴回复她的话,心中却在暗悔自己真是没有出息,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他轻易浪费。
这几年他为了有朝一日的重逢,背地里不知道做过多少努力,为的就是再次见到她是能将一切做到完美。他受够了被对方当成一个不成熟的小孩,也受够了那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手挽着手共舞的聚会。
结果没想到对方只是说了几个字,那份让她镇定下来的冷静就彻底为她紊乱。
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越来越像自己曾经梦想成为的那样。最初他只能坚持一场舞会,后来慢慢的,他在自己独处时也是这样。克雷德蒙以为自己的外在与心灵都已经摆脱了曾经的影子,却没想到艾瑞娜只是轻笑着说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就让他瞬间变成几年前的那个腼腆害羞的家伙。
他很想让一切重来,可艾瑞娜却只是笑吟吟看着害羞的他,这次的她没在像以前一样礼貌地道谢后转身离开,而是在他没搞清楚这笑究竟是不是取笑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样啊,那你真是长大了。”
克雷德蒙知道那是一个问候的吻,里面没有掺杂任何情愫。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年之后她就嫁给了他。
那天的重逢是他们的婚姻里少数甜蜜的回忆。艾瑞娜回忆着那天的重重,想不明白当初的俩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