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是跟在引路男仆和杨落英后面来的,以免路上出什么计划外的岔子。
冬青同玉安道:“你把这个给他罢。”是她从琵琶袖里摸出的一块面纱,不似寻常帷帽的纱厚实,但聊胜于无。
玉安拿给杨落英戴上,他稍稍镇定了一点。
冬青和卓楚弦对视一点,都很惊诧——夜里在家宅里同情人私会,怎么看都不该是个胆小的男子吧?
“几位何故把我拦在此处?”
“我们找你问点事情。”
——玉安温吞道。
“关于你那位情娘的。”
——李澄泱直接道。
杨落英被惊吓住。
“我——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快让我走,现在让我走,我可以不去告诉主人家。”
“别装,我们不会同你家里讲,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们一些你知道的事情。你也别费心为她遮掩,你知不知道,她可不止你一个男人。”
杨落英先还沉默不语,听到这儿,眼神立马就变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呗。”李澄泱双手一摊。
“近期铂鹿州的多起良家闺男被玷污清白,我们怀疑都同她脱不开关系。”
冬青凭借身形能确定杨落英的情人和那日村庄里窥探她们的人是同一个,但这人是不是就是徐大娘口中那个采花贼,她们其实是没有实证的。
但冬青她们这两日调来了相关的卷宗,有两起报案,一起中一户大户人家中有武功不低的护卫,描述是此人轻功极好。
从白家的情报网里得知,不报案的类似事件也有三四起,大抵是家里觉得丢人,瞒了下来。
而且其中受害人都严守秘密,对那采花贼一片痴心,都道是两情相悦。
和杨落英这情况不能说不像。
“胡说八道,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三言两语就挑拨了我和她,她如何看我?”
李澄泱咄咄道:“那她跟你说过她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吗?就算说了,恐怕也只是化名而已。”
杨落英瞪李澄泱一眼,忿忿道:“我当然知……”
被诈出来了,意识到这点,杨落英猛地打住。
他果然知道点什么,冬青所料不差,她们如此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从他口中探得一个确切地点吗。
冬青微微一笑,说:“既然各有各的看法,不如一探究竟如何,我想,你心里也不是毫无疑虑的吧?”
杨落英看向冬青。
这是刚刚给自己面纱的女人。
他疑心这群人的目的,但不得不说冬青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咬了咬唇瓣,“那你们要如何带我去呢?”
李澄泱毫不客气道:“你还要去?你出得了门吗,娇滴滴的小少爷。我们抓到人了你自然会知道。”
“当然不行,你们想都别想,你们把我带上我才会给你们地点,”杨落英也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你少讽刺我,哪儿有良家闺男会在外面瞎跑的?”
李澄泱点头:“是是是,良家闺男偷情不知来路的女人。”
没等杨落英再次反驳,冬青截住话头,“别吵别吵,”她对杨落英道,“杨公子,出来太久也不宜,你先随仆从去换身衣服回宴会吧。你提出的要求我们会想办法的。”
被桃酒弄湿的衣袖被风吹了许久,已经干了,昂贵的布料皱得不成样子。
杨落英走出去到路口,先前带路来的男仆就低眉顺眼地站在此处,原是在望风。
所以白府的仆人都是听刚才那群人的指使的。
杨落英换了衣服回到宴会上,他身份低微,也没什么人注意他的来去。
宴会的后半程无事发生,他回了家,父亲询问情况怎么样,他只说什么都没发生。
杨夫人皱眉道:“怎回事,你舅舅明明说会在白夫人面前为你推荐的,我遣人去问问。”
晚上,父亲身边的大仆亲自过来叫他。
杨夫人喜形于色道:“落英,你叔叔说你表现得不好,我还当你没戏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后院里碰到白家大小姐?”
什么?
杨落英不语,猜测到许是那几人安排了什么。
“白夫人邀请你明天去郊外的院子游玩,这和上次可不一样,这次只请了你!一定是他帮白小姐出面请你,我就知道我家落英国色天香,女人嘛,谁逃得过这么漂亮的脸蛋。”杨夫人絮絮叨叨道。
杨落英低头不语,却忍不住想起来今天亭子里话少的那个男人,他想来自恃容貌姣好,在那人面前竟是像照夜清妄图与明月争辉了。
“明早你早点起来,梳个漂亮的发髻,再让品溪给你上个他新学的那什么鹅红妆,听说是如今京城最流行的呢,你一定要让那个白小姐中意你,你若嫁进白府,也好叫父亲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