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一双粉嫩的双手递来手巾,我哽咽着,接过背过去擦拭一片狼藉的脸。
“你怎么了?”系统问。
“没什么…做噩梦罢了。”
“你刚才…一直在喊”
原来我刚才把梦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摁了摁眉心:“我没事,只是梦到了旧人…就是和你说过的,那位去世的朋友。”恍惚间我还听到张棋的安慰…我真是快失心疯了,竟如此想他,我苦笑。
“你真是很在乎她。”
“当时我因为尖锐的性格被排挤,她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身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我胡言乱语的时候拍着我的背和我说我懂你的人。
她和我一样疯疯的,我虽讨厌很多人但敢怒不敢言,她却是会把饭碗扣人脸上那种人。我们都说要一起周游世界,走到好远好远,远到看不到回去的路,选到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们那个时候刚初二,喝得七荤八素凌晨躺在广场草地上,也没人管我们,我们就看着月亮,说以后也一直在一起,我们甚至考到了同一个高中啊。
我们一起逃课,一起痛骂世界,吃同一份早餐,一起偷家里的电瓶车,大街小巷地开。
她让我觉得世界上还有着另一个我,也在那样激烈地,不屈地,反抗着生活,又那样柔软,柔软到我难过的时候凌晨三点从十公里外骑着单车又翻窗来陪我。
十年了,那样的青春,哪怕到现在回忆起,也还是熠熠生辉。”
“那…你和张棋在一起,不会一直记挂起她么,毕竟一开始是她先喜欢上他的。”
我沉默,还是慢慢开了口:“她死后,我把怒气都发泄在了张棋身上。
我想不通也放不下。直到有一天,她口中那个凶恶的母亲,一脸憔悴地给我送来一个本子,说我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从不希望我看她的东西,但她也许会让你看吧。’
容山,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是她从十岁,甚至几乎还没来月经的时候就被亲戚…然后为了反抗自己的恶心和崩溃,又不停地和不同的人做,就为了克服她的自尊心和恐惧。
她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啊,根本没人教过她怎么面对,那个畜生和她说她是坏女孩,她信了,不敢告诉家里人。
里面写,她当时喜欢上张棋,是因为有次张棋撞见了她和另个男人在户外做,他冲过去打跑了那人,又问她是不是被人胁迫。她说不是,然后张棋沉默了,问她为什么。
她被问的时候刹那间哭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她的难过,她的反叛,都有原因,但无人关心过。
她说因为她已经很脏了,她只能这样活着了。
在那个时候,张棋竟也哭了,他说她不脏。
我才明白,她喜欢上他,原来真的事出有因。他那样温柔,温柔到为了保护她的名声到她死后也没把这些告诉我,任我恨他,怨他,说他是中央空调。
他后来告诉我,他一直没答应,是因为他不想她再做出缺爱的错误决定,而且太快了,他也不想他做错了选择。
我不知道她跳楼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了,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怪张棋。”
语毕,天已大亮,我呆呆地望着窗外,春樱捧着热水浸过的毛巾走来,轻声道“你的眼都红完了。”见我不为所动,她又上手擦拭起我的脸颊。
“谢谢你。”我闭上眼。
整顿思绪后,我起身穿戴,去向绯烟宫。
“姐姐。”我甜甜叫道。
“妹妹怎么来了?”玉氏笑得很是欣喜。
“想姐姐了。”我递上个眼神,玉清梅便遣下侍女。
商讨完事宜已过去几个时辰,我有些疲倦,蹭过去抱住她“姐姐,那个皇上…好生轻浮…对我如同安慰他的宠物…”我故意娇嗔,暗示皇上看低欺辱我。
“竟如此?”她有些许讶异,比起对皇帝的惊讶,更多的是对白珞的惊讶。
玉清梅: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在我这编排皇帝对她有什么好处?
“高看他了,他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梅姐姐这样好的女人进了宫真是给他糟蹋了。”我小声道,被她听了去,她竟放肆笑了起来:“只有你有这个胆这样说了!”
玉清梅好像明白了,无论是白珞之前的“酸话”,还是现在的编排,都只是她亲近玉清梅的表现而已,不过这与玉清梅记忆里的只会依附于她的笨蛋白珞太不一样,所以她才心生疑虑。
现在的白珞比之前的她狂放娇蛮太多,不过玉清梅却并不讨厌。也许因为玉家从小就严肃的家风家规,所以这份“不成体统”的亲近让她心情还不错。
“妹妹放肆了,姐姐莫怪。”我笑盈盈。
“这种话,以后可不许说了,”她仍带着笑意,但却有意敛起情绪教育起我来,“别看他这样,当皇上的心思可多着呢,若真是凡夫俗子,大陈就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