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宴参加的心惊肉跳,直到散席之时仍旧心悸不已。只是奇怪,席间并未见到几位贵人,只武都王远远瞧着了自己,不自然转过了视线,似乎还装模作样咳嗽一声。
实在是个怪人。
云枝按着心口缓缓跟在阿娘身侧,方才几句话将众人搪塞过去,也不知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直到散席之时,戚家的车马早早等在府门之外。
几位女眷随着戚如敏向主家告了辞,这会儿客人早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外阜赶来的亲戚留着帮忙送客罢了。
戚如敏向前行了几步,忽而叫一人叫住。
“戚大人。”
云枝停了脚步缓缓向后看去,却见整晚不曾出现在酒宴上之人,这会儿却突然向她们走了来。
“晋南王。”
戚如敏大感意外,未料到今日能在此处见到他,“何时回了京城,竟未知会我一声,忘了我这棋友不成。”
他正同晋南王愉快攀谈,偶一扫眼,竟看到晋南王身后跟着个熟悉面孔,不是秦王又是哪个。
他笑容矮下几分,今日若不是晋南王的面子,戚如敏定是要扫袖走人的。
“非我忘记知会你,不过是今晚才赶回京中罢了。”
戚如敏闻言淡然一笑,“王爷若不是身有要事,恐怕也不会这时候现身,了解了解。”
说完便不欲再在此地攀谈,“改日,改日到我府上一叙,咱们酣畅下上几盘。”
晋南王仍旧笑脸相送,这边戚如敏做了拜礼,抬眼又瞧了独孤及信一瞬,不想正巧叫他捕捉。
“先生——”
他又唤起从前在宜园之时对戚如敏的称呼。
只是戚如敏脸色一沉,并不回应,摔袖便转身上了马车。
云枝本就惴惴,原以为晋南王要提起今日后院之事,如今见几人草草作别,这才放下心来。阿爷仍旧不肯原谅他,若是知道今夜自己又与他相处过,恐怕要大大发作。
她看着原地落寞站着的独孤及信,心口扯得一痛,却不敢多说什么,只随着阿娘匆匆离开。·
戚家的马车跑得远了,连马蹄掀起的尘土都渐渐隐在月色之中,秦王这才回过神来。他神色之间并无异常,仿佛方才戚如敏对他不敬只是无谓小事,接着便对晋南王道,“晋南王所说之事,我自会放在心上,容后会派人给您回复。”
两人也便道了辞,今日本不欲前来,他不喜人多,又少跟京中官员来往联系,若不是二王今日不得空,也不必叫他来充这个场子。
背于人后之时,他面上一向冷硬,瞧不出是喜是怒,底下人只管小心伺候,哪个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来。
小厮已经打起了轿帘,这边却远远瞧着武都王也步出了府门之外。
“王爷,咱们还是去彤门外?有新来的唱曲儿,说是送到门子上也成的。”
武都王摸摸鼻子,对这事忽而提不起兴趣,细想似乎也没什么趣致,这会儿说不上来是想要如何,脑袋里那句“是小女认错了人”来来回回的晃荡。
“五王——”
独孤及信的轿子正经过,那洞开的小窗里显出那人沉郁的侧颜,“五王若是不能守着朗越过日子,我看今后孑然一人也不是坏事。”
又是这个阴阳怪气的独孤及信,怎么哪里都有他,若不是自己打不赢他,真想撕了他的嘴。
五王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朗越,在你府上可好?”
“五王心思若是能收回来,朗越便再好也不过了。”
他说完也不等武都王回话,落了帘子便叫走了。
云枝在车上来来回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忽而见马车又路过独孤氏家宅,想起一早端端见此地异样的举动,不由心中生出一丝古怪。
这会儿阿娘同姨母坐到了一处,车上只自己,妃令和端端。她便指了指那府门去问端端,“这里是谁的宅邸,你晓不晓得?”
端端随着马车的步子,左右摇着身子玩儿,并未及时给云枝回复。云枝也不催他,耐心等她想要说了,却见她摇了摇头。
“那,今日除了你殴打的那人,后面来得人你认不认得?”
她大概想到今日打人打得痛快,一听便直乐,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随之也是摇头。
他们自然不可能是互相认得的。
到底是她多心了,端端同独孤及信可是血海深仇,怎可能有什么牵扯,不然这独孤及信的心思便太深沉可怖了。
那厢独孤及信才落了轿,府上小厮便来禀报,“娘子在偏殿侯您多时了。”
独孤及信冷冷回一句,“知道了。”
独孤朗越是他此次进京一道带来的,独孤家的意思是想让她从秦王府上出嫁,暗戳戳又借他的势头罢了。
他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二王想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