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吃得腻了些,在园子里随处逛了逛,远远见着朗越从一小道之中钻了出来,瞧那模样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又有什么喜庆事。
朗越倒是并未瞧着她,云枝见她走远,越发觉得可疑。
她亦不敢贸然行动,毕竟是在旁人府上,且那朗越性子古怪,云枝也怕她返回来对自己不利。
她先记下当前位置,之后便去寻了那殿中伺候的侍女。
两人在原路走了不久,便瞧着晨起还跟在朗越身旁的几个丫头聚在一殿门之外。
云枝缓缓靠近,随意想个话题同几人搭话,“独孤娘子可在殿中?”
她自然知道独孤朗越不在此处,这才越发显得他们聚在这边很是可疑。
还未等那几个侍女回话,屋内便有人急急应声,“是戚家娘子不是?我是程西约,快帮我开了门外那锁。”
云枝轻蹙了下眉头,“你们将程娘子关进殿中作甚?”
几个丫头均吓得直摆手,“并非咱们所为,是独孤娘子……”
那出声之人正欲解释,叫一旁的丫头扯了衣袖,“同戚娘子无关之事,戚娘子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怎能不过问,都是一起入的王府,今日独孤朗越敢戏耍程西约,明日便敢对她戚云枝也下黑手,实在太不像话。
“今日秦王还曾特特向我提起,询问我与程娘子入府之后可有不便之处。现在照小娘子的意思,秦王关照并不作数,都由着你家主子的性子来,将客人随意关在府上也不可过问了?”
秦王虽未谈及程娘子,可这时候拉他出来充数,想必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那丫头并不知晓秦王午后曾到殿中同云枝说过话,还当云枝是在胡诌。
“秦王事忙,哪里会顾这点滴小事,戚娘子还是莫要为难咱们了。”
随云枝一道的侍女却赶忙作证,“王爷确实是来过殿中的,只是当下几位娘子都在别处,只戚娘子同王爷碰了面。”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他们虽是独孤朗越的侍女,可秦王府上到底还是秦王说了算。若是知道她们纵容朗越娘子慢待客人,秦王那等重视法纪之人绝不能饶了他们。
云枝向着几人伸手,“钥匙拿来。”
那几人也不再磨蹭,将那铜钥交到了云枝手中。
不过耽误这一会儿功夫,她还未来得及靠近门口,那边独孤朗越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戚娘子忙碌,不仅要压着我独孤朗越,还要做我阿兄的主,这偌大的王府都听你戚云枝的可好?”
云枝见她来稍有些意外,不过程娘子之事她既然已经出手,便没有就此罢休的道理,“不知程娘子做错何事,要独孤娘子将人锁在殿中?”
朗越抬起下巴瞧她,既然她要问,她自然可以编出一百种理由来,“程娘子在园中随意解手,我这主家见了嫌弃,略施小惩,戚娘子可有异议?”
一听便是胡言,那程娘子听她胡乱编排,气急却不知该如何自证,在殿中杳杳落下泪来。
“你也瞧见得,她在殿中喝了多少茶水,那殿内极冷,想来是内急忍不得了。”
云枝冷下脸来,独孤朗越实在可恶,给未出阁的娘子造此般谣言,不是要叫程娘子在贵女圈中颜面尽失么。
“朗越娘子默不出佟娘子所教课业,因而导致殿中裁撤炭火,我与程娘子只得喝茶水取暖此乃其一,朗越娘子对课业不熟练,无限期将授课时间拉长此为其二,这桩桩件件都因朗越娘子而起,如今娘子还要给旁人泼些无来由的脏水么?”
那独孤朗越却突然围着她打起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通,那神色绝不友善。
“戚娘子怎么不说这天塌了都是我独孤朗越捅破得?好生有趣,原来京城贵女是这般模样,惯会推卸责任。”
云枝记得上次在宫中对上,这独孤朗越也是说京城贵女如何,叫人听来极不舒服。
“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独孤娘子不必将话转到旁的事情上去,同京城内外并无关联。”
“可我看你分明自视高贵,说话间语气仿佛是在施舍,”独孤朗越倒是胡搅蛮缠得一把好手,“叫我想想。欸,我倒是忘了,你也曾被皇室议亲,如今这样,难怪不平。”
云枝叫她三两句话说得有些气急,正要出言讥讽,忽而停了下来。
她倒是想起阿娘教导,同人争执最忌讳叫人牵着鼻子走。独孤朗越将话题都扯到了八百丈远,自己同她继续纠缠,那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忽而放松一笑,叫独孤朗越一愣,“戚娘子觉得此事很好笑?”
云枝扭身正对着她,“朗越娘子可知,府上缘何选了我与程娘子伴学?”
朗越哪里会去了解这些,左不过都是瞧着秦王势大,武都王尊崇,一个两个都来攀附罢了。故而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旁人要以她为首,哪个也不能惹她不喜。
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