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跨入四月的那一瞬,不知是不是看这位少年生活太安逸的缘故,三月份的尾巴甩下了一阵地狱之火,燎遍了整个城市——最终带来了反常的天气。
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出现盛夏级别的高温了,大家都已经换上了短袖夏装,可星海还是穿着长袖衣裤。嗯?问他为什么不换?首先第一,星海在体感温度上可能更加地敏感,容易感觉到冷;再就是第二,这已经是他最薄的衣服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夏天的衣物带过来!
“ shit,本来想五一回去拿薄衣服的,但现在这个形式再不能穿长袖了,就快要烧起来了!但现在去买衣服太浪费了,又没人能给我从家里寄过来…”
“果然还是要回趟家吗……?真是的……”少年星海18岁,长叹一声过后,买上了回家的车票。
从大学到家不过两个半小时公交车的路程,对这位怕麻烦的少年来说也格外便利。
“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考得离家越远越好……”这是星海在高考前对阿峥说的。他对过往的回忆局限性非常大,好的一些记忆都是关于阿峥和弦生的,家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栋房子的事情。
毕竟星海深知,就算回到了那个勉强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出来迎接自己。望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田野与山林,他缓缓舒口气,紧接着带上了耳机——只是悠闲地看着风景会让他的思绪越飘越远。
下了汽车站,星海拖着满是冬装的行李箱举步维艰地摸索回家的路。
“呼哇……家里也好热,这种天气就应该停课。”他看着街道上正骑车赶路上学的高中生们吐槽到。不用过问,星海一看校服就知道他们是高中生——即使这校服拿去烧成灰都能看出来,这也是他高中时穿过的。
“平时这个点我也像他们一样啊……真是让人感慨。”在星海心里没有所谓的高中青春情怀、重返十七岁;只有短暂脱离高中监狱生活幸灾乐祸的想法。
但讽刺的是,讨厌的学校却是自己回忆最多的地方……可能这点让星海十分介意。
“星海……”
“嗯?!”回到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星海也不觉得自己能被谁所记住,又会是谁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呢?他惊奇地回了头:
“韩老师……?”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理着平头的中年男子,是星海的班主任兼生物老师。
“呦!还挺赶巧的,回来上课?”平时严肃的他私下确实会开些这种玩笑话。
“可以的话我到是真的想再听一次您的生物课,不过我这次回来可是要办正事的。”
“嘿呦你小子……对了,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我还是老样子,但篓子我可没再捅过。”
“行啊,老老实实的最好,有对象了吗?”
“饶了我吧老师,我还没有被人喜欢到这种程度。”
“哈哈哈哈…也罢,你还年轻,慢慢来吧!阿峥怎么样了?”
“他可不会有事,成了学院副书记风光着呢。”
“是吗?厉害厉害!都挺好就行,我得去教室了,不陪你了!”
“嗯,老师慢走——谢谢,韩老师。”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道谢,他朝我摆了摆手。
星海没想到自己能被老师记住,但这也正常,毕竟自己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高一下学期的换班,自己和阿峥被分到了韩老师的班里。本身成绩算不上太出色,只有生物和英语格外让人亮眼,再加上这孤僻的性格,我也明白自己并不受欢迎。但韩老师不一样,明明知道我是个问题学生,但还是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我。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件事……
高二的一个阴沉下午,和现在的天气类似,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闷热地让人窒息。我早已分不清手上的是的汗水还是血液了,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倒在了地上。
男人和女人是情侣,女生则是和我一个班的陌生人。一切的纠纷都源于那该死的卫生委员——我,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责,只是阿峥请了病假,让我代替他管理班级卫生两周而已,就结果来看我果然不适合管理类的工作。
“我凭什么要多干这么多?”她不拍我的桌子,我也许还不会被惊醒。
“嗯……你叫什么来着……”阿峥让我接管这个工作的初衷就是多去和班里的人交流沟通,还说什么信任我才给我的。
“对了,艺幡。对我的安排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个班里都是考试退步的人打扫卫生,退步幅度越大,干的活就越累。眼前的这个人貌似是不服于安排而来找我理论。
“这都很合理,你退步最多,就该让你拖地,另外这周轮到我们班倒厕所的垃圾桶,你以前都在找理由不去,到现在可就你没干过了,再让别人干也不合适吧。”这个叫艺幡的人每次都过来找阿峥翘掉倒厕所垃圾的活,弄得他都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