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讨厌我自己。
我也曾发问过上帝或神明,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可他们从未正面回答,而是给予了我更多的苦痛,数不尽的苦痛。
还记得人生第一堂课叫做“不负责任的人活的才最潇洒”,授课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四岁的那年母亲不幸查出了白血病,他因害怕高额的手术治疗与后期费用,最后带着家里的积蓄跑路,一夜之间便没了消息。
又正巧当时母亲又怀有身孕,在精神与生理的双重压力下,无奈只好堕胎。
后来好在有姥姥家的扶持,母亲才勉强度过难关。但代价还是很大,姥爷他遇到了工地事故,去世了……
一开始母亲又孕育了生命,我还以为是怎样的新生活呢……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出气,因为自己是父亲的孩子。母亲开始对我非打即骂,就算是吃饭稍微慢了点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她也能借此毒打我一顿:晾衣架、擀面杖…除了刀子,她什么都敢用,也什么都用过了。
拜她所赐,我的身上总是新伤盖过旧伤,对母亲慰藉的话语,也被她用恶毒的咒骂全数奉还。
可自己又不能反抗,这只会换来加倍的殴打。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现在伤痕累累的母亲我都是一路看过来的,自己实在没有办法硬下心去反抗……你我,皆为受害者才是。
如果自己受伤可以平复她的痛苦,那我甘愿被这样对待,即使这样不合理。
所以我选择了忍受,一味相信这样的日子是有尽头的,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泪,我只能偷偷掉;苦,也只能自己咽下肚。
从我上了小学,母亲逐渐开始不着家。起初我还很担心,想办法去联系她,可到了后来自己就放弃这么做了。因为我明白,她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我而已。
直到后面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才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
我不曾再寻找过她。
可是…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我有做错了什么吗……?
从小父母就经常吵架,父亲经常夜不归宿,有他没他都一个样;母亲不把我放在眼里,到后来还虐待自己…决心要好好守护的弟弟或妹妹也没能出世,现如今,我是孑孑一人……这样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死,我也想过,只是也不能如愿而已。
前两次自杀都因为各种偶然没有成功,第三次投河濒死,却被别人救下。
说也可笑,往后我拿起刀,总会感觉到快要坠入河底一样的窒息感,一想那种痛与压迫,我就没有勇气再自杀了。
想死也死不成,我的人生果然很失败……
“还是得一个人生存下去吗…”自己在心中暗暗发誓,那年我刚八岁。
一个人的生活很艰难,我必须学会并掌握各项生活技能,而这些东西可不是学校能教给你的。洗衣做饭,还有打理家中的一切,全都要由我一人完成。
起初操刀不熟练,被割破了指动脉。自己看着鲜血如注的手指,我只是忍痛做应急,然后一个人去往医院。没人会帮我这件事,也是理所应当,慌张和害怕,都没有必要。
钱不够花的时候,就变卖掉家中不需要的物件来换钱。考虑到年龄问题,那些正规的工作处肯定是不会要我。于是我咬咬牙,四处打黑工,或是做一些平常人不敢和不愿去做的工作。
不管有没有指染犯罪,也不理会过高的风险度,毕竟我要的只是钱。这样持续了几年,身心的疲惫也开始麻木。
就算是到了这样力不从心的地步,自己也坚持上学。因为我觉得在学校可以暂时逃离家,逃离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但这并不代表,我在学校的生活有多美好……好不好,这是相对的。
成绩方面的话,中等水平还算说得过去,我比较容易满足这点先放着不管。长期过着独居持家的生活,自己的心境也发生了转变——我基本没有与周围同龄人交流的欲望,我只觉得他们很吵。
当然了,只是生存下去就快要拼尽全力,我哪有力气再和别人交往?再者说,对他们而言,我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终于有一天,沉默寡言的自己受到了正面的欺凌。
和别人的第一次搭话居然是为了打架,这听上去很是可怜,对他们来说也一样。
具体说的什么我记不清了,总之面对他们的挑衅,我还只停留在思考“那些家伙是谁……”的程度。
“好烦…好烦…别来找我…”超出了忍耐限度,我抓起其中一个人的头就猛地往墙上撞。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还发现了自己一项危险的能力——不轻易打架,打就下死手。
一看便知,他们看到沾染鲜血的我就跟看到怪物似的。这之后真的没人再和我说过话,他们都害怕我。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清净。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