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似乎对女校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路上不停地提问题。
“女校也有男老师吗?”
赵瑞安不以为奇,“为什么不能有男老师,我们学校男老师可多了呢。”
“一个男学生都没有吗?”
“没有,倒是有不少艺术班的假小子,她们的打扮和男生一样,所以外面总谣传我们学校每年会招五个或者十个男生什么的。”
“为什么会有女校?”
“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是一位爱国将领建的,你们D大也是他们家创办的。”
“你为什么上女校?”
“我考不上更好的学校呗。”
赵瑞安自从上了女中,这类问题来一个人就问她一遍,早就烦透了。她拖着咕噜叫的肚子,带宋辰来到了一家麦当劳。
找到座位后,赵瑞安拿出钱包给宋辰,“你要吃什么自己去点,我在这看着我的书包。”说完她从书包里掏出英语作业,打算在这里写一写。
宋辰只顾着看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去接钱包,“你去吧,随便点什么都行。”
赵瑞安在点餐台前站了很久,才发现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买儿童套餐就会送一个哆啦A梦的玩具,于是她给宋辰点了一份儿童套餐。
不知道是不是这套餐太过于幼稚,宋辰盯着看了很久,又拿起哆啦A梦把玩起来,等他兴致退去,却看到了赵瑞安面前只有孤零零的一杯玉米,“你就吃这么一点儿?”
赵瑞安也替自己感到心酸,“减肥啊,我从去年冬天就开始减肥了。”
“长身体的年纪,减什么肥。”
宋辰将套餐推了过去,起身要去前台再点一份,被赵瑞安拦了下来,“我真的减肥呢。”
赵瑞安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变胖,体重随着身高一起都涨到了一七零。哥哥赵瑞康因为她胖得像头熊,直接拒绝和她在家以外的地方同时出现。父母也总发愁她这么胖以后可怎么办。
这些年来,她因为胖,受到的冷嘲热讽不断。她自尊心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会狠心饿上自己一两天。可是正值青春期发育的她,是真的饿啊,节食减肥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正式让她下定决心减肥的是马雨凉的那句“要么瘦,要么死。”马雨凉和她一样是个高个大胖子,因为有了暗恋对象,下了狠心减肥。赵瑞安受她鼓舞,也加入减肥的队伍。
两人都是嘴馋的人,为了管住嘴,她们立下“过午不食”的铁律,每天只允许自己吃一顿早饭,并且每天互相监督和汇报。
两人在磕磕绊绊的减肥路上竟然坚持了下来,一节食就是半年多,体重也都掉了三四十斤,减肥路上的种种酸楚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在得到身边人的惊呼和称赞后,她们才感受到世界是这样自由和宽容。
向来自认为和漂亮不沾边的赵瑞安也常被人夸她眉眼漂亮。可她还是胖,还没有达到标准体重。减肥上瘾的她依旧不敢放任自己吃的太多,她想变瘦,想变漂亮,想永远不和“胖子”再有任何关系。
宋辰这边吃着汉堡,赵瑞安在另一边愁眉苦脸地做着周末作业,写着写着仰天长叹起来。
“烦死了,什么破题!”
说完就把没写几道题的数学卷纸往旁边狠狠一推。
宋辰拿起被嫌弃的卷纸看了一会儿,“这答得挺好啊,六道题里还对了一道。”
赵瑞安被宋辰的话惹得又笑又气,随后又从书包里拿出期中考试的那张15分的数学卷纸和答题卡,摆在宋辰的面前。
宋辰滋滋称奇,“把答题卡扔地上踩两脚都比你这涂的得分高。”说完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后拿起她的笔,边说解题思路边给她简单地讲了两道题。
赵瑞安无地自容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又偷偷透过指缝看宋辰在自己的卷纸上修修改改。无意间她发现宋辰笑起来是这样好看,眼睛弯弯的,牙齿齐齐的,完全没有了第一眼看到时的凶狠,周身散发的监狱气息也不挥而散,甚至渐渐地闪起光亮来。再配上他低沉又平和的声音,直让人觉得他是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监狱犯竟然还有这种气质,赵瑞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数学真好。”宋辰解题思路简单清晰,赵瑞安竟然听懂了不少,她双眼放光地问道,“你高考多少分?”
“六百出头。”
她想都不敢想的高分数,在宋辰脸上看不到一丝得意和骄傲,甚至在他说完自己的成绩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八点了,你该回家了。”
在宋辰的驱赶下,赵瑞安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宋辰也跟着上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赵瑞安的大脑不停地盘算什么,下车时她鼓足勇气对宋辰说,“你给我当家教吧,我把补课费都给你。”
“滚犊子,带路。”宋辰连人带书包一起拎着赵瑞安,让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