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十七岁的陈一舟……看上去更诱人了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男高的魅力吗?
——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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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离了高速收费站,平稳地行驶在F市的路上。
符遥把车窗降下半截,属于夏日的燥热空气顿时席卷而入,冲淡了车内的凉意。
F市是一个海滨城市。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耀眼的阳光折射在无垠的海平面上,细碎的浪花闪着钻石一般的光,看着便觉心胸都明朗舒畅起来。符遥曾经很羡慕谢一舟高中每天都能骑着车,沿着这样美的海岸线去上学。
如今她也要来谢一舟的城市上学了。
符遥看着车窗里的倒影,她今天只穿了条简简单单的白裙子,看上去十分素净。连续十几天早睡早起,健康锻炼和饮食,她眼眶下浓重的黑眼圈已经消了不少,额头上的青春痘却还有几颗残留。
前几天她亲自操刀,把那头乱蓬蓬的长发终结掉,顺便给自己剪了个刘海,今早还特意早起细心编了个马尾侧编发。乍一眼看上去,不说美的惊天动地,好歹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个清秀少女了。
没办法,时间有限,她尽力了。
符遥是主动申请转来F市的实验高中的,爸爸妈妈一直很不理解她的举动。
“遥遥,”妈妈第一千次眼泪汪汪地问道:“在家里上高中不好吗,为什么要跑来F市?虽然F市实验高中的教学水平也不差,但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爸爸妈妈就不能随时来学校接你了。”
“妈妈,别担心。”符遥在心里暗暗叹气,第一千零一次安慰她道:“反正高中都是要住校的,在哪里都差不多。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一中那个氛围,在那里我反而学不好。”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
她的“主要原因”现在正坐在F市的实验高中的教室里,对“符遥”这个人的存在一无所觉,符遥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闷的难受。
F市的街景熟悉而又陌生,每一条街道都有谢一舟牵着她的手走过的回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回忆。
符遥垂头看自己掌心的纹路,她还记得谢一舟第一次牵她手的样子。向来大大咧咧得无法无天的少年紧张得手心出了汗,在裤腿上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
谢一舟的手总是温暖、干燥,不像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冰冰凉凉。
符遥的手在女孩子中算是很大的了,被谢一舟的手牢牢包裹住的时候竟然显得小巧。
她想起谢一舟牵着她的手得意微笑的样子,狡黠的像只终于得逞的狐狸,于是符遥也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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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遥遥。”
妈妈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符遥打开车门,顿时被外面的阳光刺激得微微眯起眼。
“F市实验高中”,几个烫金大字被雕刻在门口的石柱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守卫的老伯已经伸长脖子好奇地朝她们看过来。
“照顾好自己,妈妈周末就来接你。”妈妈紧紧地抱了一下符遥,半是担忧半是焦虑地说道。
“知道了妈妈,不用担心我,你跟爸爸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符遥接过行李箱,朝妈妈笑了一下,真心道:“我觉得我在这里会过得很不错的。”
目送小轿车走远之后,符遥才拖着行李箱迈入实验高中的校园。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读大学那三年恰逢疫情,每次和谢一舟回F市玩,实验高中的大门都封的死死的,谢绝一切外来人等入内。
符遥总是吐槽谢一舟高考偏科太严重,不然就可以作为“名誉学长”回校宣讲,顺便带她进来参观了。然后谢一舟就会臭屁道:“我不偏科的话怎么会跟你上一个大学,怎么会遇到你,嗯?偏科是件好事!我永远庆幸自己偏科。”
她总是会被谢一舟的强盗逻辑所击败。
向门卫老伯询问了高二教学楼的去处,符遥沿着满是落叶的主干道慢慢向前走,茂密的树荫将阳光的燥热阻挡在外。周围很静,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只听得见梧桐树上的鸟鸣和行李箱“咕咕”的滚轮声。
教务处提前在电话里给她指了路,要她去高二教学楼找理科重点班班主任许华建老师。
校道的尽头,左边是宽阔的草坪和操场,右边便是紧密相连的三栋教学楼。高一、高二、高三各自构成一个四合院一样的建筑结构,左右两边对应的是文理科不同的班级楼层。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中间那栋“四合院”应该就是高二楼了。
“高二(二十一)班,感觉应该在挺高的楼层啊……”
符遥站在楼梯最底层仰头往上望,她在要不要把行李箱丢在楼梯角落的选项中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认命地决定提着它上楼为好,这里面可是装着她在F市的全部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