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看她表情，就知已听了去，叹口气，道：“早看清他是什么人也好，及时止损。”
李翠翠不语，呆呆傻傻坐在阴影中许久，突然扭过头：“他说的也没错，我是没文化、不识字……”
？
林向晚愕然。
李翠翠木着脸站起身，讥讽：“你早发现我来了是吧，故意引他那么说我，呵，你图什么，反悔了？”
林向晚气不打一处来：“反悔？怎么会这么想，我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你没听见？！那我再明明白白说一遍，以后，不管你和方远明怎么样，我和他，无任何瓜葛。”
“你最好说到做到！”
李翠翠脸上红白交错，最终羞赧被压下，恶狠狠道：“不然，在这山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过！”
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出了院门，李翠翠脸上才露出凄楚之色。
她手扶着肚子，两行热泪唰唰流下，怎么擦都止不住，一直把眼周肌肤都揉搓红了，这才走到了一片无人旷野，嚎啕痛哭。
她也想早知道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月经两个多月没来过，这两天还开始干呕，和她俩嫂子怀孕早期一模一样……
老天怎么能和她开这种玩笑？
李翠翠恹恹回到家中，茶饭不思，之后的两天，唯一能让她稍安心的，是林知青果真说话算数。
方远明又去找了她几次，林知青当众和他保持距离，态度冷淡而鲜明。
原先柳沟社员们都以为她和方知青是一对，特意插队来柳沟，就是冲着方知青来的。
现在，众人口风变了。
有说队上俩知青搞朋友、在闹别扭；也有说，俩人谈崩了已分手。
更有人传，前边都说岔了，这俩知青压根儿不是一对。
各方都言之凿凿，还有人说亲眼所见，柳沟大队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们，近日纷纷议论着这两位知青。
那些话传到李翠翠耳朵里，只觉心底越发凄冷。
从她去找林向晚之后，方远明对她冷淡了许多。即便林知青拒绝了他，他还是上赶着每天去哄对方欢心。
而她，越是表现得殷勤，试图抓紧他，方远明就躲得越远。甚至有那么几天，他直接住在坝上，不回李家睡了。
李翠翠情感上还不愿相信，可事实就那么鲜明的摆在眼前，不容她在存其他幻想。
她不怨方远明。
李翠翠暗中比对她和林知青条件模样，心中越发难过：
为啥是她出生在大山里，为啥她没有一位当教授的父亲？
出身不如人，就活该被舍弃么？！
李翠翠心里不服，难过之余，慢慢下定主意。
月色下的废旧仓库，在她脑海中再次闪过。
很快，李翠翠又把方远明约去了那里。
独自伤心过后，她很快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完全不再纠缠方远明。
偶尔还与对她示好的同村男孩打情骂俏，嬉笑怒骂，泼辣而又生机。有媒婆上门说亲，她也假模假样，做出一副羞答答样子问她娘意见。
方远明见她这样，也松了口气。
继而，放下戒心。不觉间，两人又回到了先前的轻松状态。
李翠翠再不时用眼神挖他一下，眼角一勾、眉梢一挑。
没几回，人就又主动凑了上来。
这次，李翠翠再没讲什么定下终、未来怎样的瞎话，只挠了挠他手心，等着天色深了，披着月色，潜入废旧仓库。
一进门，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果然，方远明早就等在了那里，干柴烈火，再度猛烧一把。
银光月下，身上男人舒畅的喘气，李翠翠却暗自盘算着下回怎么设计……
忽然，男人说：“你月经没推迟吧？”
“嗯？”
李翠翠注意力瞬间被拉回。
男人：“算着日子，该来了。”
李翠翠瞪大眼，光线太暗，依然看不清身上人的表情，只依稀可见轮廓，试探：“要是不来，怎么样？”
男人：“我下回去山外面弄点药，万一推迟，你估摸着不对劲，就吃点。”
“能管用？”李翠翠只庆幸仓库里黑得看不清她表情。
男人压低嗓子：“管用，就是回数不能多，不然对你身子不好，我的好翠翠，咱以后算着时间，在你月经刚过或者快来的时候……”
李翠翠闭上眼：“前天刚过了。”
身上人鼻孔里哼出笑声，紧接着，动作畅快淋漓，伏在她耳畔低语：“这几天，勤快点，叫你舒服个够。”
*
隔天早晨，她手伸到饭桌下，又挠了挠，方远明会意，深看了她一眼。
李翠翠下午找上了她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