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的眼睛中,里面没有讥笑、鄙视,也没幸灾乐祸……
就像不知道她做的荒唐丑事,又或是,知道却不在意。
这是自那事以来,她见过的,最为干净眼神。
这才是最该嘲笑她的人,然而,一点嘲讽也没有。虚鼓起的声势,顿如被放了气的皮球。
半响,李翠翠终于憋出一句:“方远明一定会娶我的!”
林向晚愣了下,说:“哦,那恭喜你们啊。”
使出全力力气,却一拳打进棉花里。李翠翠脸上有一瞬闪过无措,紧接着,再度皱起眉,拔高嗓门,示威:
“我和他会去首都办场大婚礼,再回来摆上几天流水席!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结婚了。”
“哦,挺好。”林向晚侧头想了下,突然说:“可是,你知道么,真正的结婚要去登记,无论以后走到哪,婚姻才能受到法律保护……”
她记得书中曾提到,方远明两世都有勾搭过李翠翠,在沈如秋和他下乡的第一世,李翠翠好像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只是两人从没登记过。
等方远明回城上大学后,绝口不承认曾结过婚,后来,也是以头婚姿态迎娶了白富美……
想起这茬,林向晚认真地给李翠翠提了个醒。
李翠翠下巴一抬:“我当然知道!!”
“……”
林向晚吃了她一记白眼,看着她劲劲儿地转身离开,心底松了口气:还这气势,熬过这劫应不成问题。
殊不知,李翠翠恰恰是在她这里,重新获得了动力。
两天后。
林向晚听人说,李翠翠跟着方远明去了婆家,据说是去见男方亲友,结婚去了。
那些传疯了的流言蜚语顿时停滞,大伙不再热衷议论仓库板车上的李翠翠,更好奇,她此去首都,是怎么结的婚。
毕竟,在这大山里,能嫁去山脚底下的公社都是很令人羡慕的事,崔会计的表妹嫁到县城,被她娘吹嘘了十几年……
嫁到更大的地方,李翠翠还是柳沟这些年来的头一人!
有人来找林向晚打听,问首都结婚有啥不一样?
大伙想象不出,满眼好奇的等着林知青回答。
“可能,和县城办得差不多吧。”
林向晚只知道方远明父亲是工人,母亲没有工作,家中好像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况且,这年代大小城市之间生活差异不大……她猜测,应是差不多。
来打探的人们,听了却很不满意:
“怎么能差不多嘞?翠翠可是去了首都呐……”
林向晚为了躲避人们探听的热情,空闲时间干脆不再出门,待在家中,专心辅导小豆子功课。
没了外界打扰,辅导进展飞速。
林向晚惊奇发现,小豆子居然有些基础,不止识字不少,还会背诵许多古诗古文,以及会一些基础的算数。
她惊讶地问:“柳沟不是没学校么,你上过学啊?”
“没有,对门邻居奶奶教的。”
小豆子和她说,前些年,邻居家奶奶还没病时,经常教她孙子念书,他觉得有意思,便跟着学了些。
郭玉珍非常支持儿子学知识,村中无学校,孩子不能念书,本就是她这些年最大的缺憾。
如今,家中林知青愿意教小豆子,郭玉珍恨不得天天给她炒腊肉,把她供起来,越看心底越发欢喜。
回想起来,觉得当初把西屋收拾出来,让知青来家中住,简直是今年她做的最好的决定!
不觉间,林向晚在山里待了一周。
渡过初期不适,现在,她几乎与这新的身体完全融合,林向晚再度感受到了年轻的好处。
经这几天的调整,她已适应了七十年代的生活节奏。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每天出工记个数,不耗体力,更不费太多时间。
秋日,恰是山里色彩最丰富的时刻,她有很多时间看风景、享受户外大自然……无聊闷了,就教小豆子念书认字。
这不就是上辈子闷在钢筋水泥办公楼里,最为渴望的度假节奏么!
林向晚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脸色白润透亮,美目顾盼有神。
原身长相偏娇美古典,五官不算过大,面部留白稍多,现在叠加了她带来的沉静、知性气质,竟糅合出一种的清冷墨香美人感。
就连郭婶子天天见,依然感叹:“向晚,我咋觉得,你变得更俊了!”
“有么?那肯定是山里水好土好,更是婶子您养得好。”林向晚唇角微扬,她上辈子仅是中人之姿,浑然没有当个大美人的自觉。
郭玉珍再次被她晃了眼。
*
只是,清净日子没过几天,柳沟再度喧闹起来,李翠翠和方远明回来了。
李翠翠一回来,就大肆炫耀她的彩礼,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