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一头雾水,跑去地头问了才知,原来是崔会计早晨突然敲钟,集合大家,更改了早间上工的时间。
硬生生,直接将她早课时间挤占了。
社员见她寻了来,面带愧色:“小林老师,对不住,崔会计一大早就敲钟叫我们集合,不让走,没来得及跟你说。”
林向晚这才想起了清晨的钟声响,原来,那是召唤大家集合的意思,但没人告诉她啊。
旁人都去了,唯独她还在教室干等。
林向晚很不爽,转过头直接看向崔会计:“您占了我早班时间,却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合适么?”
崔会计一脸无所谓:“什么课?你搞得那农技班是吧?咳!那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有什么值得听的?”
“值不值得听,您也从没来听过,空下论断,更不合适。”
林向晚郑重道:“崔会计,之前我没和您说过也就罢了,以后,有类似事情,请你提前告知我一声,大家时间都很宝贵。”
“嘿!还时间宝贵?搞笑么!”崔会计咧嘴笑得肆无忌惮:
“小娃娃,我还以为你是闲的没事,才扯着他们陪你胡闹嘞,你说,你连锄头都使不好,还配教什么农技课?教的东西能有用吗,这不是瞎胡闹么?”
林向晚看得出他有意找茬,就是要当中给她没脸,让她以后的话在柳沟毫无威信可言。林向晚气笑了,几次三番,这人还非得和她过不去。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至少要听过的人才能评判。”说着,林向晚看向地里的人们,问:
“各位听过课的大哥、大嫂,你们觉得,是无用、胡闹么?”
众人:“不会呐,小林老师讲得挺好!”
“就是啊,很多道理以前不知道,课上让她一说,就明白了。”
“对啊,昨天小林老师还讲病虫害防治呢,听着很好啊,而且,还教认字,俺已经会写俺的姓喽!”
崔会计不耐烦挥手打断:“嘚嘚嘚!瞎嚷嚷什么?!你们知道啥是好、啥是歹么?你们说好,那就是好了?呸,懂个屁!你们说得不算!”
“那我说的,算不算?”
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走过来,衬衫外套着件灰色毛衣,身后还跟着两位年轻同志,一看便不像是农家人。
崔永贵摸不清对方底细,一上来不敢胡怼,只咧嘴问:“你又是谁?”
“我姓张,叫张承义,我看那小姑娘说的不错。”农技站张副站长打量着这里,继续说道:“而你说的话,听着没道理。”
崔永贵不乐意:“你又不是我们队的人,管什么闲事?再说,你听过她讲啥玩意,可不是看人小姑娘长得俊,就琢磨着不错?”
说着,嘿嘿一笑,面上带起几分猥琐。
正要等人发笑附和,然而,周遭突然寂静无声。
崔会计纳闷回过头,正见大队书记李福全黑着整张脸,站他身后,一声暴喝:
“崔永贵!你胡咧咧什么!一把年纪不干正经事,瞎了你的狗眼!”
崔会计脸皮涨得紫红。
他是队上老人,凡事都有几分薄面,还从没被大队书记当着众人面训斥过这么难听的话。
李福全这会儿看上去是动了真怒,摘下帽子拿手上,直往崔永贵脸上抽,边抽边吼:“过来给张站长赔不是!这是农技站站长,给咱们送化肥的!你这狗东西,今天你要是坏了事,就是柳沟生产队的罪人!”
这帽子够大,一顶扣上,直接压弯了脖颈。
崔永贵连声赔不是,点头哈腰表示歉意,张站长不接茬,只带人继续巡查看耕地现状,崔会计只得灰溜溜跟在人群最后面,全程不敢再多言一句。
李福全召集起地里干活的社员,隆重介绍了来自农技站的张站长和杨技术员,并说由柳沟做化肥试点一事。
这代表着,接下来半年,他们柳沟能得到全公社最足额的化肥配给!山上土薄贫瘠,肥料若能跟上,那产量自然也就能上去,多打些粮食,就能吃饱饭了!
而小麦、谷子更需影响,明年麦子产量上去,他们就能经常吃到白.面馒头了!
众人欢呼!
张站长走上前,示意大伙安静,讲道:“公社之所以挑柳沟生产大队做化肥试点,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连李福全对这天降大馅饼也摸不着头脑。
他们生产队位于深山沟,离着公社远,每次有啥好事,都是山脚边那几个生产队抢了,啥时候先轮到他们头上了?
张站长解释:“柳沟土地贫瘠,每年粮食产量全公社最低,作为实验田,效果最是明显。还有柳沟的社员勤奋肯干,你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品质公社领导都看得见……”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次碳铵土化肥的配方,是你们柳沟知青林向晚同志提供的,所以,公社讨论决定